郑汶羽调皮的眨眨眼,“我发现我做的东西好像很值钱,所以一跟着你出来我就找了个地方卖了一个罐子,价钱还不错。嘿嘿,你出来的时候我刚好看到,接着整个地下组织的人都被方溢叫走去整顿,说要加强一倍的守卫。所以我就想你肯定要出去很久。”
说道这里,郑汶羽轻轻地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低垂,像是个悲伤的天使。“本来在这里就没什么人关心我,瑜舟也走了;这次再不躲在车子里和你一起出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看这个世界。”
她出来的时候看着和郑宅完全不一样的高达百米的建筑,路上形形色色穿着各异的行人,陌生的男孩们打量她注意她的目光还有街边邋遢的乞丐;无数的新讯息袭来;她晕头转向。
身上背着的布包是她所有的家当和心血。
一路摸索,从超市问到商场,商场再问到医院,医院再问到真正的古董店。古董店的老板问罐子是哪来的,郑汶羽说自己做的;老板哈哈大笑。她不理解却也学着理解,有时候真话不一定会有人相信。
有了钱之后一切都变得好办了起来,加上她的外貌畅通无阻,到一家图书管理找到现代书刊,直到关门前还不停在看的她终于接受了现代的巨变,看了一下c市的市地图才发现部长要去的地方是机场。不再走路直接拦下出租车赶到的时候,透过候机厅的玻璃窗看到了部长,想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又是一路询问,买到了同一班飞机票郑汶羽才进了候机厅。
一种玩味的想法忽然冒上脑门,如果她不主动和部长说,部长会花多长的时间发现她的存在,然后大吃一惊?这个男人平时的表情就少的让人疑惑。于是误机的一整夜过去了,部长或是闭目养神,或是翻看杂志,或是盯着一个和水晶盒子很像的东西;嗯应该叫电视里看着新闻;睡没睡她不知道,反正是没注意到她。
而且凭直觉,郑汶羽总觉得,部长有偶尔一两次发呆在想着别人。
回到现在的机舱内,男人复杂的看了郑汶羽很久,决定不计较她逃出来这件事。等到地下组织的人发现她不见,应该是一周左右以后的事情了。
郑汶羽在这个世界上已然无依无靠;会记住她的人很少,会注意她的人,也很少。而不论她最后的去处是哪里,只要还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加以追查,她就永远只能被当做赚钱的工具。毁掉郑宅让她的爷爷葬身黄沙也有他的一份。
是因为叶瑜舟,现在他才会变得顾虑如此之多吗?
“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等这班飞机到达目的地之后是一个新的国家,我会给你一笔钱,拿着这笔钱去请一个叫翻译的东西,让他教会你哪里的语言和生存法则,你不用回来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郑汶羽有些惊喜,可是惊喜之后却又是无尽的迷茫。
她不用回来,也不用被人操控了,可是身边没有瑜舟和黄莘妡这样的朋友;更没有为她遮风挡雨的爷爷;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我可以跟着你吗?”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郑汶羽就问出了这句话。
跟着我?男人失笑,郑汶羽明显的听到有很多女生倒吸凉气的声音,确实,面前的人长相上乘,笑起来,那就是上上乘;会被很多人注意的。一想到某人会被别人注意觊觎,郑汶羽就不是特别的开心了。出来的自由感,也一下子少了许多。
飞机进入起飞的过程,飞机开始滑行,直至脱离地面的那一刻;郑汶羽从未经历过这样失重的感觉,吓得抓紧了某部长的手,紧张地说道:“我们,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
男人失笑,又引来了一阵女生的注意,“不会。”
大概5分钟过去,郑汶羽看飞机上的人们神色如常,这才完全的放松下来。啊!她怎么牵着部长的手?急忙放开,却被男人瞥了一眼。
抓的和放的时候都那么快,把他当什么了。而且,为什么周围那么多的男人会盯着郑汶羽看?没见过穿裙子的女人不成?相比之下叶瑜舟穿的朴素无华坐飞机,真乃明智之选。
郑汶羽双颊飞红,却不知道国际的飞行气流波动比国内飞行更大;导致接下来郑汶羽更尴尬的行为。飞机剧烈的震动,抓手,震动消失;放手。男人一开始还会不悦,可是他比郑汶羽大了许多,就当照顾一个孩子;后面便由着她。往复循环了整整半天光景。在郑汶羽又一次准备放手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男人睡着了。
近乎完美的侧颜和脖子上的翅膀纹身,将男人修饰成昏睡却又随时会醒来的恶魔。只有这时候,郑汶羽感觉自己和他是没有区别和沟壑的。
大家都会累,都要睡觉。
太阳会落山,隔天升起。只要还活着,生活就得继续。
爷爷,汶羽想你了。
c市郊外。
“您好卞腾先生,还有曾艺小姐,你们预定的别墅和野餐用具都已经准备好,我们会在第三天的中午过来接;祝你们有一个甜蜜的假期。”郊外别墅的管家看着面前不是很高兴的两人,心里疑惑但是表面功夫还得做。
这栋别墅是他主人众多财产之一,不想闲置就换了个用法,每次来的情侣都很恩爱,除了面前这对连对方的脸都很少看的。
如果不爱对方了还要带对方来这种价格不菲的郊外出租别墅野餐?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曾艺和卞腾谢过之后,走进了别墅,两人没有说话的各自将别墅逛了一圈,然后客厅碰面。
“这里除了主卧之外有3间客房,2层是藏书房,野餐的东西都在厨房,我们商量一下先吃什么吧?”曾艺努力适应着自己的角色,可他们之间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总是消除不了。
那天在车上,真正曾艺的遗骸画面总是会出在她的脑海。如果不是她那天去找了部长,曾艺就不会连最后留在世界上存在的证明都被人侮辱。
曾艺,对不起。为了赎我的罪,我会变成你,代替你照顾卞腾,一生一世。
卞腾虽然答应了这场放松的旅行,可是他更想要的是补偿曾艺和他在地下组织里被困起来不能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努力地不把她当成她。他猜不到曾艺内心的真实想法,只以为曾艺想好好度个假。他们不是情侣,却因为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给了彼此那么多的误会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