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赶紧的,这案子不接了!无论律师费是多少都不准签!”呼了口气。温欣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碎碎念说了遍,“不准签,就是不签,小左左,你听到了没有!”话落,抬脚就走,却在转身的时候胳膊被人拉住。
左东拉住顶头上司的手腕,同样压低声音提醒,“老大,这案子是我追了几天,直到昨天晚上才搞定了。先抛开打不打击我不谈,单单是违约金,老板,我亲爱的老大,五百万的十倍违约金是五千万,还有误工、损失以及……”
左东巴拉着手指,飞快的给出一个天文数字。
惊得温欣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忿忿的瞪眼,“这种单子,你也敢签,你你你……”话还没说完,却见左东指了指她身后。
用口型告诉她。对方过来了。
那秒,正午的阳光正浓。候机厅的暖气正足,而寒意却从背后某个剪影的位置开始蔓延,温欣怔怔的站在原地,她虽然没回头,却见男人的剪影越来越近,那头顶层次分明的用发蜡抓起来碎发正增增高升,眼见由她鞋面差不多快升到左东的鞋面了。
她嘴角一勾。抓住左东伸展未来得收回的胳膊,低语了声‘配合我’猝然转身。
乍见那张久违了近两年的脸时,温欣嘴口的话语忽然像定格了,大脑轰的一声嗡鸣作响,那挽着左东的手更是狠狠的用力,努力了几番这才露出惯用的职笑,“这位先生,您好,首先很感谢您对敝所的信任,同时很抱歉,恐怕您的案子,我们律所太小,真的无法胜任!”
一听这话。最大反应的数刚刚谈成业务,合同都还没捂热的左东。
前句他正为自家老大的英明而喝彩,可后一句的抱歉,他哭了,泪奔了。
暗中扯了扯温欣的袖子,提醒她,这可是一桩大单子!平时为了接一桩小案子,废寝忘食的努力着,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给放跑了呢,太反常了吧!
不接他的离婚案,难道是闺蜜?又或是和这男人有一腿?
豁!左东这才意识到,关于对方的资料,他一无所知!只知道眼前出类拔萃的男人,姓向名阳而已。
却是向阳,双手秒兜,一双星眸灼灼的漾着幽沉的光芒,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阴测,挑眉,“这位是……不介绍下?”
左东刚想开口,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泰然自若的老大,居然紧了紧他的胳膊,笑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灿烂的有些些过度,像假笑般的宣誓,“他姓左,左右的左,左东,是我男朋友,哦不,更准确来说,他即将是我老公,因为我们将要结婚了!”
话落,借着依靠的动作,温欣狠狠揪了一把左东的腰,那用意敢情在说,配合配合,却是她一句接一句的解释,差点让左东风中凌乱了。
只好胡乱的点了点头,心里纳闷着,今天他家老大这是怎么了,刚刚这位先生是要他介绍好罢!
而对温欣来说,直到现在还不怎么清醒,她怎么都没想到,飞机场只给15分钟的大大客户,居然会是向阳,是那个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男人,经过22个月的别离,她对他的记忆不但没模糊,反而越加清晰,一直以来所有的过往。
就像一坛尘封的老酒,别说尝了,就连看、连靠近,她都怯弱的不敢尝试。
她怕,怕一旦沾上记忆就像醉人的酒精,让人无法清醒,让她无法再恢复好不容易才坚强起来的心!
近两年不见,他瘦了,原本如雕塑般的五官,如今看来更加瘦削和立体,那挺拔的鼻梁更是在静立间透着一股岁月遗留下来的成熟和凌厉,眸色仍是如以前那般的深不见底,霸气而令人不能自拔,碎发乌黑而浓密,唯独里配的衬衣,不再是专一的白。
那衬衣的颜色……
也是直到现在,温欣才意识到,他竟和她间接的撞色了!早上鬼使神差间,她就换了这身天蓝色的套裙,而他身上的衬衣居然也是天蓝!
比起慌乱无法安定的她来说,此刻双手抄兜的他,却是整个人沉静如水,颀长的身形,一半站在阳光里,一半站在候机室的推拉门前。
似聆听般的微微颔首,“哦,原来还是个孩子呀!”
轻快的口吻里,蕴含着一抹讽刺的意味。
温欣心底怒火快烧炸了,她紧贴着左东,头靠在他的肩头,“我老公是保养得当,看起来年轻,心智却很成熟,最起码比起某些外表酷拽,内心极度幼稚的人,强多了!”
“那是!”向阳幽幽的灼了眼这个有多久没见的女人?
准确的来说,是666天零10小时又5分23秒,分分钟恨之入骨想要扒开她的心,看看左心房跳动的器官,究竟是黑还是红,侧身,退开两步,指着沙发道,“左助理慢坐,不要紧张,今天只是闲聊,你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淡如轻风的撇,却让左东记起,昨天晚上原本和对方助理洽谈,忽然间换成正主时,他因为对方逼人的霸气,落座后,差点滑到桌底了。
如果老大知道,她嘴里炫耀的成熟男人,这糗事……想着额头就冒了冷汗,起身想离开,可是温欣又怎么会让他如意。
拍了拍他肩膀处不知名的尘土,莞尔道,“只要你敢走,我立马炒你鱿鱼!”
左东一笑,顺势揽紧温欣的腰,却是被迎面而来的目光刺得他又松了松胳膊,“向先生,我……”
“这案子,既然贵所签了!”略低冗的嗓音,打断左东将要说的话.
向阳眸子直锁对坐却妩媚的依靠在另个男人怀里的女人,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矜贵而又慵懒的靠着沙发,瞧了眼碗表,说道,“还有4分23秒,如果十倍的违约金到账,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合同可以作废,不然的话,这离婚案,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你!你是故意的!”温欣怒了,拍案而起,“就算违约,就算要交违约金,金额和时间也不是由你说了算!”
“不是我,难道还是违约方?”
“你!你和于曼诗的离婚案凭什么交给我?”对上他满是诧异的眼,温欣讥笑,“难不成你会愚蠢的以为,用这种方式,还能再次引起我的注意?向先生,我有老公!我们即将结婚了,如果你还是男人的话,请自廉!”
向阳不怒反笑,“你想诉讼离婚? ”
“……”温欣不解的皱眉,难道他所指的离婚,不是指于曼诗和他?而是……
向阳手支着太阳穴,一副苦想的样子,将矛头指向左东,“左助理,我对你们那块业务不太熟悉,你能不能跟我简单的介绍介绍有关诉讼离婚的事?”
不明真像的左东,是乖宝宝,好学生,张嘴就答,“诉讼离婚,是协议不成,夫妻双方向法院提起的起诉,法院并不一定会作出判决。那是因为诉讼离婚也是有条件的,如果夫妻感情的确破裂,经过法院调解后仍是难以复合的话,才会给予判决!”
“恩,果真专业知识了得!”向阳赞赏的笑笑,又问,“那么确定夫妻感情破裂的因素又是什么呢?”
左东,“……”
他左瞧,老大脸色不对,右瞧即将违约的大客户,为什么反而面色和悦了呢?
木然外加迷茫的解说着,“确定夫妻感情破裂的因素有,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有赌博、吸毒等恶习屡教不改的,重婚或有配偶与他人同居的,因感情不和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