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疆,靠近极北冰原的荒漠上,这里一如既往,终年的天色,都是灰蒙蒙的,数之不尽的细小冰雪,簌簌下坠,东南天穹的太阳,几乎是趴在地平线上,做着半圆锥似得落日余晖举动。
荒芜,平静,连飞鸟都没有,这是最为寒苦的地界之一。
一架车架,正在这里的虚空当中,被那元婴境界的异兽拉着飞驰,跟随着车架的,还有二十多位元婴修士。
车架里,卡拉托帕本道:“按照时间,估计就快到顷仓族了。”
阿瑶一副困倦当然样子,道:“这北巡是真的无趣,太无趣了。”
从头到尾,他们除了看,就是走,在偌沅族,还和三大渡劫修士动手,这北巡哪有多少巡视的样子。
苏柒看着他们俩道:“别念了,越念我心里越不安,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似得。”
闻言,卡拉托帕本就道:“你啊,多虑了,就连偌沅族族满那种人,都能被搞定摆平,那这顷仓族族满,估计也不会太难为你。”
阿瑶也符合着,道:“确实,他们害怕的,终究是你成为圣主之后,逐步夺权,动摇他们本族的利益,吃进去的东西,有几个愿意吐出来?修士也终究是人。”
正说着,苏柒却突然一抬眼,隔着车架的帘布,望着前方,紧接着,整个车架便是停了下来,那车架前方开路的元婴修士,就有人断喝道:“来者何人!”
在虚空当中,赫然是站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二人,这两个人,都是元婴大圆满的境界,正是他们,挡住了车架。
萨库族的修士发问了,对方当即便是叩着心口答道:“敢问车架内,可是当今圣主大人?”
萨库族的修士,脸色任然没有任何缓和,毕竟之前,在偌沅族都发生了那种事,当即喝问道:“正是圣主大人的车架,识相的,还不躲开?”
能够在北疆突厥的腹地生活,又拥有如此不俗的实力,那自然是突厥的人,这种挡道的事情,他们又怎能客气,毕竟苏柒之前可是展现出无比强势霸道的一面。
那胖瘦两位修士闻言,便是赶忙道:“族友不要误会,我等乃是奉顷仓族族满之命,再次恭迎圣主大驾光临,等候多时了,现如今情况紧急,还请圣主容我等禀报。”
萨库族的修士,顿时脸色不善的道:“禀报?别又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里面,苏柒听着外面的对话,加上他有些心神不宁,就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真的有事情要说。
毕竟,他已经是渡劫修士,接受过天地道法的洗礼,冥冥之中,对不好的事情,都有些感应,这玄而又玄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因此,他便是道:“让他们过来。”
圣主发话,这开路的元婴修士,对视一眼,就给他们让开一条路来,道:“过去吧。”
这一胖一瘦两位修士,当即就从虚空当中,飞到这车架旁,叩着心口道:“圣主大人,我等在此恭候多时,并非有意拦下圣主大人,而是突发事件,如今我们族满,正在前方,等着圣主大人前去。”
苏柒闻言,就更觉得奇怪了,看这两个人模棱两可似得说辞,他更觉得不对,当即寒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说清楚。”
他这话语,混合着渡劫修士的威势,神识上的威压,寒意极其强烈,仿佛是只要这两个人不说实话,只有死路一条!
当即,那胖修士便是道:“先前,是族满早就知道,圣主大人要北巡,来顷仓族巡查,便早早派了我等迎接,我等也一直等候在此,没曾想,半日之前,族内黑袍祭司,突然传来消息,说有大股敌人,翻越了唐国的长城,直接攻伐了过来,鞑邙族已经快被打到了鞑邙主城前了,矩业族同样压力巨大,顶不住开始求援,族满大人已经召集人手,准备施救,现如今,只差圣主与他一同前往了。”
闻言,苏柒脸色当即就变了,道:“你说什么?唐国大军北伐了?”
他才思考着,如何在突厥当中,建立威望,以求能够说服唐国和突厥,双方结束战事,和平相处,无论是经商,还是如何,都可以大加展望。
可现在,他就听到了北伐的消息,这还了得?
那边,胖瘦修士一听,赶忙道:“不不不,圣主大人误会了,并非是唐国大军北伐,而是……”
他们俩总不能直说,北伐的蚩尤余党,就是来报复你的吧。
苏柒一听,顿时觉得来气,怒喝道:“支支吾吾什么,给我说清楚!”
这两个人直接吓得一哆嗦,他们要是了解苏柒的脾性,也就罢了,可怕就可怕在,他们不了解,万一苏柒性情乖张,一怒之下对他们出手,那该怎么办,毕竟他可是实打实的渡劫修士,战力滔天,根本就不是寻常的修士,能够抗横的。
当即,他们俩便是道:“圣主大人有所不知,这来袭的,是唐国的蚩尤余党,他们出动了众多渡劫境界的修士,据说还有神魔随同,直奔我突厥而来,其目的,应该是为了报仇雪恨,毕竟圣主你在半年多前,杀了那冰魔……”
此话一出,苏柒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上古的冰魔,被他在极北冰原斩了,怎么能够惊动远在唐国藏匿的蚩尤余党?甚至于他们不惜兴师动众,北伐来到突厥,就是为了复仇。
“乱了乱了。”
期间的可能性,已经不重要了,以苏柒的智慧,他自然是当即就想到了,更为可怕的后果。
素来,唐国就对蚩尤余党,采取一种发现时,即可格杀勿论的态度,而对突厥,又是素来不合。
现如今,蚩尤余党大举北伐,和突厥的修士打成一团,这妥妥的是鹬蚌相争,唐国岂能不动手,渔人得利?
看着苏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心底已经无比担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