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我和长乐,眼前的四个青年说话了,其中一个坐在竹亭外最左边,身穿绿色长衫,头戴黑纱乌角巾,长的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的男子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接着,坐在竹亭外靠右边,与那肥头大耳男子同样打扮,但身体瘦长,方嘴圆脸,也非常的年轻的男子没好气的说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坐在竹亭外最右边,与刚从说话的两人同样打扮,但身材精壮,体格较小的男子紧接着严厉的问道:“你们进来干嘛?”
这三个人接连没好气的问了三个问题,弄得我和长乐有点尴尬,我心里想怎么回答他们,一时难以张口,只听亭子里那老头和蔼的说道:“小兄弟莫急,你慢慢的说。”
听到老头说这话,我心里顿时舒缓很多,我恭敬的作揖问道:“敢问您是卢前辈?”老头一捋短须,说道:“正是卢某。”我恭敬的说道:“太好了,卢前辈,在下宋圆宝,沧州人士,多日来跋山涉水特来拜师。”卢老头和气的说道:“卢某隐居山林,不轻易收徒,阁下请回吧。”我立刻说道:“前辈,在下并非贸然前来,而是经人保荐才来。”卢老头问道:“何人保荐你?”我说道:“武正刀,王武。”
我刚说完王武两个字,坐在竹亭外的四个年轻人顿时就是一惊,他们睁大了双眼看着我,卢前辈平静的问道:“既是王武推荐,你可有凭证?”我说道:“有书信在此。”说完,我就翻出信来,递给了卢前辈。虽说一路遭逢坎坷,但这信确安然无恙,真是万幸。
卢前辈首先仔细的看了看信封,然后打开信件仔细阅读,少时,卢前辈看完信,抬起头看着我,那深邃的目光直抵我内心,他说道:“嗯,不错,确实是王武推荐你来的,既是王武推荐,老夫也就不推辞了,你留下吧。”四下里坐着的年轻人一听这话,立马又是一惊。卢前辈又说道:“对了,他是何人?”卢前辈边说,边用下巴点了一下长乐。我恭敬的说道:“不瞒卢前辈,此人是我半路认得兄弟,他叫盖长乐,本是来滁州投奔亲戚的,但谁知他那亲戚早已散尽家财,做鸟兽散去,如今他无家可归,您就一齐收了吧。”卢前辈依然和气的说道:“老夫实难从命,老夫从不轻易收徒,你这兄弟从哪来回哪去吧。”
卢前辈一句话,把我和长乐晾在那里,片刻后,我说道:“卢前辈不如再考虑考虑,看在王武的面子上······”我还没说完,坐在我跟前的那个年轻人就说道:“师傅说不收就是不收,哪那么些废话!还有,王武推荐你来的就了不起啊?别什么事都搬出王武来压人,我告诉你,不管用!”
我跟前这年轻人,刚才那三个年轻人说话时他没言语,但我能从他眼神中看出一股傲慢和敌意,这年轻人的装束和那三个年轻人一样,但他长的虎背熊腰,虎头虎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弯月眉,丹凤眼,鹰钩鼻,嘴唇略厚,眉宇间有一股英豪气息,但声音笑貌间又显出一股邪气。
年轻人这一呛,我顿时很是尴尬,表情僵硬,眼角抽出,心中怒火中烧。我也没理年轻人,而是笑容僵硬,语气略低的朝着卢前辈问道:“卢前辈,这······”卢前辈先是朝着那年轻人严肃的说道:“魁儿,不可放肆!”(年轻人点了一下头,然后朝我面露不快之色)然后卢前辈又和颜悦色的对我说道:“圆宝啊,我这徒儿虽然莽撞了些,但他所言也不尽虚,你那兄弟我确不会收。”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起急了,我赶紧说道:“卢前辈,您······”还没等我说完,只听我身后有一声音道:“师傅,你不必再劝了。”我回头一看,是长乐正头略低,身子略弯的杵在那里呢。长乐满脸的悲伤,目光涣散,他说道:“师傅,您不必再劝了,卢前辈不收我自有卢前辈的道理,您这么几次三番的求他,也求不动他,还降低了你自己的身段,让人看不起,没必要的,而且,徒儿我看着伤心啊,自从咱俩在沧州那天,您给我银子那时起,我就想着好好报答您了,但还没等我报答,我又被您从马市上救下,您花钱给我买药治病,给我买吃的买穿的,您的大恩大德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原来寻思着和您一起来滁州,路上伺候您,没想到路上不但没伺候成,还让您一路的照顾,更别提我惹下祸端,给您添的麻烦了,如今,我跟您一起找卢前辈拜师,又让您替我求人,我于心何忍啊!您的大恩大德,徒儿我几生几世都报答不了的,现在就让徒儿我为你做点什么吧!我走,您不必求了!”
我听着长乐说的这话,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说道:“长乐,你别说了,我这都是······”边说,我边准备扶他。
突然,长乐竟然给我跪下了!我赶紧说道:“长乐,你这是······”还没等我说完,长乐在地上开始给我磕头,长乐边磕边哭边说道:“谢谢师傅的大恩大德了!谢谢师傅的大恩大德!师傅不必再劝,就让徒儿我为师傅你做这么一会吧!师傅!师傅!”
我看着不断给我磕头的长乐,眼角也留下了眼泪,我啜泣道:“你这是干啥啊,长乐!你这是干啥啊?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兄弟。”长乐站起了身,我看着长乐,他泪流满面。长乐站起身后从我身旁走过,他向前走了两步,面对着卢老爷,他又跪下了,他说道:“卢老爷,您不收我可以,但您一定得好好的教我师傅,他为了找您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始终不渝的要找您,您一定得对得起他的这份心啊!我和他这一路都是在找您,今天虽然只见您一面我就走了,但好歹也算是见着了,没枉费我这一路。我听师傅说,您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能见到您也算是我的福气,今天来也没给您带点什么见面礼,只有您的家书一封,给您。”说罢,长乐从身上拿出了老婆婆给我们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