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这已经不是宁越第一次面对了。在红狼的据点遇袭之前,更早时候还在云虚剑阁之时,他就和师门弟子在荒山一同被狼群围堵过。那一战的血腥和惨烈,至今无法忘怀。
而这一次,眼前遇到的魔兽无疑更加凶残。
“苍月魔狼,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上。”
他轻轻摇了摇头,望向钟朗。
“恐怕,我们被包围了。刚才的战术,最多还能用一次。多了,肯定不奏效。”
“我用不出来了,刚才那一剑消耗太多。突然间的愤怒,刺激下心中还萦绕着浓郁的恐惧,一时间根本注意不好分寸,能够使出多大的力量都施展了出来。”钟朗喘着气一叹,无奈摇摇头。
宁越点头会意,刚才的那种情形,换做是他恐怕也平静不了,为了一时间的发泄,不顾一切的挥舞全力是人的本能。
随即,钟朗的脸色继续阴沉下来:“常兄,还是那句话。拜托你了,带着小念逃出去,我来断后。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办得到吧?”
“师兄,不要!”
冉念紧紧拽住钟朗的衣袖,泪眼婆娑,一副坚决不放手的阵势。
“听话,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走不了。”
钟朗抓着冉念雪白的手腕,硬生生将她的小手从自己衣袖上扯下,再摇了摇头。
顿时,冉念一脸苦笑,从衣裙中突然翻出了一物握在掌心里,逐渐凑向嘴边。
“别用!”
霎时间,钟朗脸色大变,再一次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只见冉念五指缓缓展开,里面竟然是一支短笛,皓玉雕琢而成,晶莹剔透。
“师兄,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比起师兄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命成全我,那么我不过是牺牲自己的自由,保师兄你周全,不是更加划算吗?”
冉念轻轻摇头,脸上无奈的苦笑瞬时间又是凝固,化为一阵脱力的茫然。
一掌横切在其侧颈上,钟朗眼神中带着几丝不舍,但又再无其他选择,单手拖着软绵绵昏倒的冉念,目光再一次转向了宁越。
不过,未等他开口,宁越先出声问道:“看来,在她心里,你的分量很重。吹响那个笛子的代价,很重吧?”
他心中隐约有所猜测,那只短笛如果只是单单求援的话,没道理之前他们师门弟子数人遇难时不用,非要等到这种绝境里才拿出来。
耸了耸肩,钟朗叹道:“有些事情,无可奉告。只是……”
“我为何要帮你?”
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宁越摊了摊手,一副不愿插手的姿态。
愣了一下,钟朗随即释然,只是眸子中多出了一丝淡淡的自嘲,点头道:“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全部都行。”
“现在的你,还能拿出什么值钱的物件给我?”
宁越摇了摇头,环视四周,剑凛风已止,朦胧雾气重新聚拢在林间漂浮,狼嚎声还在连绵传递,越来越近。
“这个,也许还算贵重。”
说罢,钟朗从自己衣角上扯下一物,却是一块铜牌,镌刻着他的名字。看上面的纹路图案,也许是家族之物,或者宗门铭牌。
“家父曾经在二十年前帮过一人,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雪龙帝国现在七大世家之一的家主。当初也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去讨回人情,但是一直都在。现在,这个转交给你,可以去兑现。”
他伸手一递,然而,却是看到宁越岿然不动,根本没有去接。
“怎么,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不想要。比起那个,我更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你师妹的那支短笛,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
宁越摇头一笑,手中佩剑竟然在此刻入鞘收起。
钟朗面露难色,低头看了看昏睡中的冉念,最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我告诉你。”
“打住,现在可不是讲故事的时候。等一切都结束了,慢慢和我说也不迟。”
宁越拍了拍他肩膀,从身旁掠过。他不是滥好人,但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所谓的条件,只是稍微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
“合上眼睛,再把手伸出来,无论发生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只要我不叫你睁眼,都不许看,明白吗?”
“没问题,我一定——呃!”
话音被一声痛哼打断,钟朗瞬间感觉自己伸出的手臂被割了一下,很痛。正欲睁眼,耳边再响起了宁越的声音。
“说好的,不许看。”
出鞘的暗煊剑刃上已是沾染上了新鲜的血液,宁越同时抬手一抚,锋利的剑锋顺势将他的掌心割裂,滑落的猩红沾染在锈迹斑斓的剑刃表面。
很快,暗红色的流光异彩透过斑斓锈迹,萦绕在三尺霜锋之上,华丽而诡异。
“剑灵,灵醒境魔兽的精血,应该也算不错吧?”
心中暗叹一笑,很快,他听到了回复之声。
“似乎,这一次主人遇上的是苍月魔狼吧?血脉也算一般,不过这种数量而且是灵醒境实力的话,整体来说勉勉强强。如果主人想要解开剑中的第三重封印,这些还不够。”
剑灵的声音一样是那般冰冷,听不出感*彩。
“我可没奢望就此解开下一重封印,只是在想,用于炼制血灵丹的话,应该够好几枚了吧?”
宁越戏虐一笑,竟然就此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