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虚空中,一轮银虹拔空而起,迅速又坠落大地。犹如流星陨落的一截剑锋钉入地面之刻,不远处的交锋胜负赫然分晓。
右剑亦断,斜斩的刀尖堪堪划过剑莺的左肩,几点猩红顺势飘落,坠入尘埃中融为一体。
她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处,又一次落败,输给了宁越。而且这次,没有羽猎的箭矢牵制,完全是两人单打独斗。这样公平的局势下,她还是败了。
“怎么……可能?”
眼中多出了几分迷茫,剑莺缓缓抬头,望着就在眼前的宁越的脸庞,她能够看出对方此刻的疲倦与虚弱,依然竭尽全力。不过,她同样是全力以赴,却依旧输了。
左刀右剑一同抽回,宁越大口喘息着连退三步,身躯摇晃几下,差点直接倒下。他望着剑莺弥漫着震惊的小脸,轻声笑道:“你已经输了,别再打了。”
觉醒结束时的反噬已经开始,再加上短时间内第二次发动瞬灭,他承受的负荷可不小。即使刚才的那一招暴食只是虚招,但是为了诱使剑莺中计,他动用了正常施展玄力的六成。现在的他,短时间内恐怕想要挥剑都是难以办到,如若剑莺还要发难,他根本无力抵抗。
但是他坚信,对方不会。
叮!叮!
两柄断剑从手中滑落坠地,剑莺嘤咛一声,随即跪倒在地,右手抬起按住被刀尖划伤的肩膀,颤抖着说道:“最后一击,你完全可以切开我的咽喉,为什么不那么做?究竟是可怜我,还是想要羞辱我?”
“都不是。”
宁越轻轻摇头,双眸中竟然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温柔。
“刚才你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交手的那天夜里。还记得吗?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和一群小动物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嬉戏着。当我靠近时,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却被我身上没能收敛的气息吓跑了。”
柳眉一皱,剑莺撇过脸去,冷冷喝道:“哼,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这样,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会回心转意,重返红狼不成?无需白费力气了,要杀,就动手吧。不然等我恢复了些力气,就动手杀你!”
松开了握住刀剑的手,宁越有些勉强迈步上前,说道:“你恐怕是理解错了我意思。统领也说过,你想去想留,全凭自己决定,我也不会强留你回到红狼。我想说的是,那天夜里,你教会我要学会时刻收敛住身上的暴戾与杀气,这样才不会惊走那些小动物。作为杀手刺客,这一点确实重要,为了接近目标,不被察觉。但是,我相信你接近那些小动物时,并不是有目的刻意隐匿气息的,而是真心想与它们相处嬉戏,身上本身就没有杀气波动。那天夜里你罕见的微笑,很温柔,那才是你真正应有的模样。”
“我该有什么样子,轮不到你来说教!”
剑莺再是一喝,左手握拳扬在身前。
“我并非输不起的人,既然败给了你,你又刻意手下留情,我不会再对你出手。但是,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着靠近,别怪我不客气!”
顿时,宁越停下了脚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好,我只再问一句。你对现在做着这些事情的自己,真的满意吗?你在那个人手下为他卖命,真的发自内心觉得满足和开心吗?想必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施展了一种眩惑内心的诡异手段。你又如何确认,你为他效力不是因为被眩惑,而是真的与他志同道合?他能够眩惑人心,恐怕也能够遮掩你被他眩惑的记忆。”
“够了,不要再说了!司马海威害死了我的姐姐,这一点毋庸置疑!”剑莺咆哮着,跪在地上的纤瘦躯体在不住地颤抖。
“统领对于你姐姐的死也是无比悔恨,就算你无法原谅他,将他视为自己的敌人。但是他哥哥司马天嵩,真的能够作为同一战线的朋友不成?况且,他要做的是你的主上,指使你去完成他的命令。清醒一下吧,剑莺。统领可能过去对不起你,但是他绝不会害你!”
宁越再是一喝,猛然间也在这一刻,一丝啸动的寒意从身后袭来,他来不及多想,下意思晃身一避。
乒!
碰撞的金属鸣响声就在他耳边响起,震得脑袋中都一片连绵嗡鸣声。紧接着,后背又被人用力一推,撞出几步倒下时,熟悉的声音急促传来。
“宁越,不过你用什么方法,先带剑莺离开这里!”
铛!
剑刃一斩,司马天嵩抓住机会压住司马海威的剑锋,顺势下压中,锋芒的部分甚至已经切入到了对方的肩膀上,鲜血从斩裂的衣衫中外溢。
“司马海威,你还是这样,交战时不全神贯注,想得太多。我只是虚晃一剑看上去要偷袭这小子,就成功诱你上钩了。”
强忍着肩头的剧痛,司马海威奋力将抵住的剑刃上抬,冷冷哼道:“如果你那剑是真的,现在的宁越没能力躲开。我帮他挡下,最多只是现在这样受伤,还不至于赔上一条命。这样赌一把,值!”
话音落时,他右脚后踏一蹬,衣袍猛然一颤,躯体中突然爆发出一股雄浑劲力激震在虚空中,再伴随着顺势一剑横斩,强行逼退了司马天嵩。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