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骨的痛。
中箭感觉原来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股撞击之后,强烈的剧痛刺入到血肉中,再入骨髓。
嘭!
约在半空的身形赫然坠地,不过至少在最后,宁越翻身调整了一下,背部朝地的,而非腹部。那只装有琉璃棒的腰包,可就在小腹位置。如果一下子全部压碎了,可就完了。
唯一能够让他庆幸的是,那支正中小腿的羽箭同样是褪去了箭矢的,只有钝头,不至于贯穿肢体。但是那样强横的出射之力,击中后的痛苦仍旧剧烈。
下一刻,宁越咬着牙反手一剑拄地面,撑着准备起身,两抹寒光瞬间闯入视线。别无选择,右手暗煊横起格挡。
乒!乒!
双刀压迫,力量倾泻而下。整体力度而言并不大,却能够恰好压制住暗煊古剑无法反击。就在击中的那一瞬间,两支刀锋位置挪动,彼此配合压迫的角度完美卸去了宁越的反击之力。
“放弃吧,你们别无胜算。”
出刀的一人冷冷说道,黝黑的脸庞距离宁越不足半米。
嘴角轻轻一挽,宁越哼道:“以寡胜众,反败为胜的局面,我经历多了!”
霎时间,经脉之中玄力催动,燥热之力凝聚成毁灭炙热,溢出指间燃成恐怖烈焰。乍眼一看,好似宁越握剑的右手被火焰点燃一样。
剑被压制了,但是以纯粹能量体存在的烈焰,那两柄刀可无法压制。
“退!”
顿时,刚才开口之人再次出声,声音很是急促。
轰!
炎爆,扩散的一圈赤色烈焰肆意绽放在倒下的宁越上空。狂暴的波动中,两道人影迅速后退。
但是,他们的速度可比不上挺身一跃的宁越,重新展开的双剑好似翱翔长空的羽翼,迅疾一掠划动,剑锋闪烁落处,两点血滴飘落大地。
嗤!嗤!
衣衫裂,鲜血渗。伤口很浅,不是宁越只能如此,而是刻意手下留情。毕竟,眼前的伏击者只是新锐大比的考验,并非真正的敌人。那些刀啮獒稍微杀几只好还说,要是伤了这些林狼卫的性命,无论如何也不好解释。
“可恶!”
被击伤的一人怒声一喝,正欲反击,却被同伴横臂拦下。
“我们已经死了,再出手可就违规了。”
说罢,他朝向宁越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再道:“有点厉害,可惜,你还是没有能力扭转整个局势。”
宁越眼神一凛,转身望去,赫然望见除去已经落败的暮茵茵与姬阡幽外,常玄轩、小傲、方焕兰、林沫四人全部处于下风,被对方以人数的优势以及默契配合彼此分割所处的战场,一个个只能孤身奋战。
“可恶,当初的战术,被反过来使用了吗?分散力量防守,最开始就是错的。狩猎者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猎物分散!”
心中一哼,他紧握手中双剑正准备其驰援距离最近的常玄轩,奈何受创的小腿猛然传来一阵撕裂般剧痛,带动着浑身剧烈一颤。
咚!
单膝跪地倒下,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喘息几下后,勉强重新起身,赫然发现在自己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人影,一道打扮与其余林狼卫并无差异的身影。然而,对方身上隐隐传来的气息令他心中骤然一紧,
这个人,很强。
“刚才那一箭,是我射的。那样受创之下,你还能够奋起反击,确实很不错。”
来者开口了,似乎为了证实刚才是他射出的箭,随手将背负的大弓往地上一掷。紧接着,他抽出了靴子侧面所插的匕首,倒持横在胸前。
“不过看你的眼神,除非被彻底击倒,不然的话,是不会主动认输的,对吗?”
“既然知道,那就动手吧。”
宁越点了点头,右手暗煊古剑顺势一横。其实,他心中隐隐猜到了,这一战,没有胜算。
之前的箭是从小溪对岸射来的,这个人能够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从对岸到达这里,解释只有一个。
乘风境。
不动用那些底牌的话,他不可能战胜乘风境强者。况且,此刻的自己活动严重受限。
只是,不战而溃,宁越更不会认同。
更何况,这又不是死战,输了还有再来的机会,无需考虑逃跑的事情。而且,想必这些早就伏击好的林狼卫,也不可能在埋伏圈中留下一个缺口,供他们逃脱。
乒!
匕首出,暗煊古剑上扬一挑迎击。在宁越心中,唯一可能的胜算只有这第一击。依仗着暗煊古剑的锋利,加上右臂中微小幅度苏醒的魔族血脉,一招制敌。
但激撞的那一瞬间,他便发现自己失算了。对方的匕首看似平淡无奇,很普通,质地却远胜常规兵刃,正面硬碰硬对上暗煊古剑,丝毫不让。
“没有人会选择不趁手的兵器,你的剑看上去锈迹斑驳,似乎很钝。但是能够闯到决赛的人,又怎么可能刻意使用一柄钝剑?想要蒙骗我,不可能成功的。”
对方戏谑一笑,匕首压制住暗煊古剑的同时,左手五指一握成爪状穿过僵持的兵刃下方,直击宁越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