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不能让隽铎的人发现宁越与我们接触过——难道说,你是打算让他成为我们的内应,打入那边的日蚀之阴内部?迦古,你疯了吗?”
莉尔妲终于反应过来迦古的意思,能够通过日蚀之阴的试炼成为正式成员,除去自身实力之外,还要考验多方面的能力,如果连这点计谋都推断不出来,她也无颜继续待在这个魔族中最神秘的组织里。
然而,这一点对于隽铎帝国而言,也是一样的。他们那边脱颖而出成为正式成员的日蚀之阴,可不单单只是战斗与刺杀实力非凡,在谋略上同样有过人之处。至少在一支队伍中,有一位智囊的存在。
这样的里应外合之计,成功的概率可不高……
然而,迦古却不以为意,笑道:“那是对我们而言,宁越目前能够发挥的最大价值。若只是用于正面与隽铎的交锋,未免太浪费他的身份与经历了。如果失败,我们不过是回归到最初的情况,就当做未见过他,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执行,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不是吗?我记得昨天夜里,可是你不承认宁越与我们联手的,怎么这下,反倒担心起他来了?”
瞥了眼一旁还在昏睡中的孟叶,莉尔妲哼道:“我怎么可能担心他?只是觉得你不应该私自就定下这样荒唐的作战,简直是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根本就没有多少成本在里面。那个宁越,就算真和我们联手,也不会全力以赴,只能这样将他逼迫到必须尽全力才能够活下去的绝境中。如果这个计划成功,我们将胜得很轻松。无论怎么分析,这一把都赌对了。”
说到这,迦古又戏谑一笑,目光落在昏睡中的孟叶身上,再道:“又或者说,你是在担心到时候她的反应?如果出了意外,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莉尔妲再是一惊,心中不由又是暗暗一哼。这个迦古,到底还瞒了多少事情。
迦古玩味一笑:“本来不确定的,还准备再验明正身。不过现在没那个必要了,看你的反应,我的猜测必然没错。想不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阴差阳错找到她。果然,如果是对你的话,她不至于像面对我那样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公开身份。”
“喂,你想过没有,如果她因此而迁怒于你,我们整支小队都可能……”
“你难道不了解她?架空的权力如何能够动得了日蚀之阴的人,若非那样,她又何必偷偷跑出来。好了,接下来你全权保护她的安全就好,那个计划我一个人执行。多了你,说不准还不好成事。”
转身重新融入虚无的瞬间,迦古的双眉悄然一皱,眼中的凝重根本不再是刚才那般风轻云淡。
“宁越,你不会叫我失望的,对吧?”
……
跟着杰悖掠动穿梭在巨木森林枝干间,宁越这还是第一次进入乘风境层次后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有所跟不上。
啸动的狂风迎面而至,冽如刀割,穿梭之影飞速倒退,他几乎要竭尽全力才能够勉强跟上前方带路的杰悖。反观对方,似乎很是随意,甚至称得上信步闲庭,好几次可能意识到自己有快了,刻意放慢步伐等到宁越重新缩短了距离之后,再迈出前进。
别的不提,单单只是这份耐力与速度,宁越就自愧不如。而且,他也隐隐有所感觉,杰悖是刻意如此,让他必须全神贯注去跟随,以至于无暇记下这一路上前进的轨迹。特别是,对方数次拐弯之后,大体方向并没有过多的偏移。
终于,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杰悖终于在一棵树上停下,回身一招手。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吧。”
“终于到了吗?”
停下的瞬间,宁越都觉得自己脑中有些昏阙,双腿发软几乎要立不稳从树枝上摔下。当然,当着杰悖的面,他可不敢表现出自己现在的窘迫,只能咬紧牙强撑着,暗暗开始调节内息。
“现在,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周围可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比起之前所见的巨木,此处的树木更加粗壮高耸,枝叶茂盛遮掩阳光。前方,森林的更深处,隐隐带着些氤氲朦胧,但再仔细一看,又似乎清晰起来,这样怪异的感觉周而复始。
“和风扬殿约定的汇合处,也是你本来的目的地。准确说,是你本来目的地再往前三里地。”
杰悖指了指下方,俯瞰而下,能够看清有扎营痕迹,几簇高耸的枯叶堆明显是人为堆积的,应该是为了掩藏什么大型物件而设。
“这里也就是玄炀城中传闻里,那支历练者小队消失的地方,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窥见了我们的秘密。于是,不得不处理掉。”
心中一凛,宁越问道:“若是这么说,后来那只也消失的风扬殿小队,其实只是遮人耳目的,先行来到这里开始布置。为了迷惑玄炀城另外两个宗门,让自己的大队人马师出有名,所以业对外称那支小队失踪了?”
“一点也不错。只是我有个疑问,你又是什么人?”
一个声音突然在宁越身后响起,他眼神骤热那一变,下意思想要抽出佩剑之刻,两抹冰冷分别吻上了他的侧颈与手腕,隐隐的刺痛感,悄然而现。
“我劝你,可不要动哦。”
嬉笑的是另一个声音,就在他左侧,微微扭头一看,只见一道略显瘦小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飘动的折光斗篷之下赫然是个女子。
而在他背后,还有另一道人影同时现形,并非站立着,而是身躯倒悬挂在半空,反手持剑架住了他的侧颈。
宁越稍稍抬头,借助着一缕反光涟漪,依稀可以望见一根纤细绳索从上方树枝悬落,紧系着身后另一名女子倒挂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