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睁开的双眼中,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终定格在一片虚幻赤红中。
“出现在了这里,就是说明我又一次伤得太重了吗?”
自嘲一笑,宁越挺身坐起,周身还残余着些许疼痛。既然在这剑内空间中都能够感觉到痛楚,现实中的自己只会疼痛更增。
前方,镜面般的奇异大地之上,熟悉的身影孤立大阵正中。残余的『色』泽虽然褪去,却还凝固着一丝亮红,将帝血赤莲九瓣点亮的花朵印刻下上次苏醒时的最后一缕芳华。
“剑灵,你怎么了?”
走近几步,宁越才猛然发现不对,孤身而立的剑灵不再像往常那样双臂捧着暗煊古剑,而是将佩剑悬浮在身侧,一路跟随着她迈出的步伐,相迎而至。
她的双臂赫然断去半截,只剩余至肘部,截面创口处一片模糊。
苦笑着轻轻摇头,剑灵回道:“没什么,只是这一次陪着主人『乱』来过头了点。为了及时唤醒暗煊沉睡的封印之力,我不得已以自身躯体为祭,强行撕裂撕裂于更深层次中的力量,助主人反败为胜。也不用担心,我目前的存在本来就是灵体,双臂想要重生只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多谢了,剑灵,一直以来都是的。多少次生死恶战,陪我一路走到最后的,总是默默付出的你。”
宁越低下了头,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见状,剑灵急忙下意识伸手去扶,猛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双手,只得作罢,看着宁越再缓缓起身,摇头一笑。
“主人无须自责,协助你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况且,借由这一次强行撕裂封印,无意中让我回想起了很多曾经忘却的记忆。比如说,暗煊并非目前这柄剑的名称。它真正的名字是魂泣灾霜,千年前由天选大帝聚集人魔两界顶尖炼器师联手锻造而成的至尊魔剑。”
“果然是至尊魔剑,其实这一点无需你说,当初师尊告知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有假,就是你之前一直不承认而已。看来,是你忘了。”
宁越也是摇头一笑,至于剑灵究竟是记得而不说,还是真的不久之前才想起,这些并不重要。既然现在,她决定诉说给自己听,即是说,她对于自己的信任又上了一个台阶。并肩作战许久,彼此默契而心无戒备,这才是他最希望的。
“嗯,千年的沉睡,加上当年我被强行献祭,注入魔剑成为剑灵,令我失去了太多。而且作为器灵而存在,就是需要忘却生前的,这才能够全心全意侍奉主人。但也许正是当初的痛刻骨铭心,就算深埋在我灵魂最深处,也无法完全忘却。终于,逐渐回溯,叫我忆起了许多。关于我的曾经,主人愿意听一听吗?”
剑灵苦笑一声,一对残臂抬起,暗煊古剑听从召唤,悬浮横于其中。而后,与剑灵一同身形下降,席地而坐。
见状,宁越也盘腿坐下,与剑灵面对面。
“若你愿意,愿闻其详。”
说实话,关于至尊魔剑与剑灵,他一直都很好奇。只是对方不主动说,他也不好多问。
剑灵微微点头,又是柳眉微皱,嘀咕道:“一下子回忆起来的太多了,不知该从何说起。不知主人对于哪一部分,最感兴趣?”
“如果方便,从你自己说起吧。”
“那好吧。其实,当初主人问过我一次,在古籍中所记载的魔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钧蚩部圣女幽萱,是不是我?现在我可以回答,是的。我就是幽萱,曾经的钧蚩部圣女,后来助天选大帝一统魔界的轩刻帝国北方军团最高元帅。”
闻言,宁越一惊:“北方军团最高元帅?你原来的职位,与夏郓当初持平!”
“嗯。而且就那个时候的轩刻帝国规模而论,我的实权之高,可是现在的北方元帅与南方元帅加起来,都无法相提并论的。只是,我并非心甘情愿做到那个位置的。主人也应该知道,魔族九大部族成立了帝国,即是如今九大帝国。但其实在千年前,每个部族还有分支,不愿融入帝国管制,我所在的钧蚩部便是如此。然而,区区部族根本无力抗衡轩刻锋镝所指,落败之后所面对的命运只有两个,臣服或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