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祈顺势一跃,来到了后退的宁越身侧,刀锋一侧,寒光流转。
谁知,宁越轻轻摇头,回道:“对付他,我一个就够了。也多亏了他,这里没有更多的守军。所以说,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不需要我说得那么明朗吧?”
顿时,怜祈恍然大悟,而塔鲁达也是脸『露』一丝慌张。
拖住他,宁越一个就够了。至于怜祈,完全可以开始对蓄势中的战舰主炮展开攻击。
“左右舰,分出攻势,对付……”
突然,塔鲁达的呵斥戛然而止,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一个己方在宁越登舰之时,就必须面对的棘手难题。
此地的战场,建立在迦尹海军的魔导战舰之上,任何击偏的招式都存在误伤战舰本身的隐患。至少,两侧护卫舰的魔导兵器,绝对不允许瞄准向这边展开夹击。
“看来,你明白了。”
宁越笑出声来,略显嚣张。刚才塔鲁达不曾动用过什么威势太大的武学招式,不然的话,他一定会选择躲,而非硬抗。并且,寻找时间将对方对准的方向,引向魔导战舰重要结构所在的位置。
沦为战场的魔导战舰,每一处遭受余波的损毁,都将成为轩刻这一次袭击的战果。
“把这里作为我们的交手之处,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继续保留的了。三招之内,格杀你于此!”
塔鲁达狠狠一念,左手一拨擦过雷岚剑铳剑格处,顿时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宁越隐约望见,在那个位置上,每一环结构应声转动。
“喝!”
下一瞬间,对方一声怒斥,声音刚至,身形已至,剑势咆哮直接降临,依旧是朴实无华的一记挥斩。但是迎风而下的爆发怒吼气势,眨眼间已成滔天巨浪,凝聚着空前暴虐之巨劲,狠狠挥下。
而且,出剑的那一刹那,塔鲁达身形刻意挪到一片,剑锋对准宁越斩下的轨迹蔓延所指,不过只是战舰的边缘一角,纵使击碎也无关紧要。再下方,便是大海,足以承受这样的冲击怒涛。
铮——
重斩下落,清脆而带着一抹恐怖碎裂之音,战舰侧舷瞬间碎裂出一道巨大缺口,持续涌动的剑风席卷嘶吼,将碎屑洒落大海的同时,亦是将勉强侧闪至一旁,却终究无法完全避开锋芒挥斩的宁越掀入半空,再是狠狠一撞。
身形被迫腾空,宁越仰首一声低吼,背后双翼再现全力一颤,轮廓骤然浮现裂痕。灼烧的烈风鼓动逆向扑出,才勉强卸去部分后退之力。此刻,他依旧还在调整着身形,目光所见,却又是塔鲁达横冲直撞而至,双手持剑再是一记横扫。
这一刻,他终于得以看清,对方手中雷岚剑铳的两侧合计四枚金属铳管中喷吐着炙热流光,凝为剑刃之形,附着在金属主剑锋上,再将缕缕咒文波动注入血槽中的镌刻符文中。本应该是剑铳激『射』的力道,此刻却直接用于剑刃的挥斩,此等力道,自是霸道无匹。
电光石火间,宁越所想到的应对之策是暴食·睚眦,但是他也清楚,对方不可能给他那个时间。急促中左掌一翻,一圈星光纹路就此泛起,环绕周围好似披上一层纱衣。
嘭!
剑落,挥斩之势摧枯拉朽,恐怕就算是魔导巨弩直接命中近距离内的单个目标,也无法拥有这般霸道毁灭。
再激震而退,这一次,被掀飞的宁越背后双翼彻底崩裂,自横格的防御剑锋之后,无数碎屑星光从身躯表面散去,却也因此卸去了不少直接震击的劲力。
咚——
坠落,好在还是双脚着地,他又随即后退几步,每一次脚底踏下都将拥有着金属外皮包裹的木质甲板狠狠下陷出一枚凹痕。
嘴角边,猩红鲜血滑落,已经紊『乱』的呼吸节奏也在标志着此时此刻,宁越的败迹初『露』。
“这就是通天境实力下,魔导兵器的全力咆哮吗?厉害,太厉害了。就差那么一点,也许我就真的要殒命在这里了。”
哼声一笑,他随手拭去嘴角边的血渍,奋力一抽,将钉在脚下甲板中的暗煊古剑再一次拔出,摇摇晃晃向前迈出。
“只是好像,你也不能够完全掌握这股霸道的力量。否则就在刚才,你还有余力挥动第三剑的话,我就真的死了。”
正前方,塔鲁达也在微微喘息着,共持剑铳的双臂微微颤动。酸痛与麻痹,同时游弋在他双臂经络中。
刚才,他也知道再有第三剑,宁越必死无疑。但是,自己已无余力。
“没关系,下一招要你的命。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敢上前,莫非是认为,我的损耗还在你之上吗?”
双手紧紧一握,塔鲁达指出了手中的雷岚剑铳,手指再一次勾住了剑柄内侧的机括。
“嗯,不止如此。错过了刚才机会的你,也失去了唯一的胜算。接下来,就陨灭在这里,与你们迦尹帝国引以为傲的魔导战舰一同,永远沉没于此吧!”
怒吼,宁越一纵掠出,背后暗红赤焰翻滚,一对全新幻化双翼鼓动暴虐炙热疾风。
在他瞪大的眼中,微微收缩的重叠符文泛起最为禁忌的光泽。
魔族血脉,皇之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