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蛟鸣,长枪上挑挥斩刀锋。
一击于虚空荡起波澜,双骑错影掠过,铁蹄同时落下重踏大地之刹,再是一圈涟漪扩散波动,硬生生将这一片地面踩踏而下陷数寸有余。
下一刻,影泽宇单手拽动缰绳,勒令战驹停下,转身回望同样扭身打量自己的敌将,不由面露一抹严肃,喝道:“好刀法!阁下这等实力,绝非无名之辈,不知是哪一位曾经为先皇效力过的沙场宿将?”
“末将宏亢,确实曾为先皇效力。但如果你觉得以这一点就能够劝说动我,放下兵器去投奔那位先皇所钦点的小女皇,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为好。大殿下的武略卓尔不群,他才是能够引领轩刻走向强盛的领袖。”
来袭的中年将领冷冷一哼,双臂一同抡动掌下长柄大刀,显然又在蓄势新的一击。在他周身铠甲之上,隐隐晃动着一抹异样虚影,在那之后,似乎有什么别的生灵正在窥探着这个世界。
对此,影泽宇微微点头,回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可没打算劝降你。不过你的回答倒也不错,这样一来,我也不用考虑是该生擒你还是当场斩杀。想必,你应该做好一去无回的打算。毕竟,对上的可是我!”
话音落时,魔兽战驹铁蹄一踏,绝尘腾起再临半空,微啸长枪旋动一钻,在阳光洒落的映衬下凝出一泓耀眼寒光,刺落致命森然。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反观宏亢,根本不催动座下战驹,就保持原样立在那里等待那一枪到来。却见他突然之间,掌下大刀一拖倒持,侧起的刀锋几乎要贴着大地。转瞬后,就在那一泓枪尖深寒击落的刹那,刀锋鸣动一撩,以海底捞月之势怒吼而起。
铛——
再是一声厚重激撞惊响,虚无中震击而颤的劲力波澜硬生生将影泽宇连同座下战驹一同横推出数米之距。即将落地之刻,宏亢一声呵斥,纵身从坐骑背上跃起,再抡动大刀一劈,恢弘之气凝为霸道斩杀之式。
“这才过瘾!”
同样是一喝,影泽宇微微俯身,改为双手长枪横扫一拨,强横劲力透过双臂注入枪柄之中。扫动轨迹中,金属长枪自行弯曲,弧月如弓,又似长鞭挥动,柔韧中爆发刚猛。
乒!
第三次激撞,堪堪落地的魔兽战驹四足微微一曲,整个身形下陷。
不过在其背上,影泽宇被掌下挥动枪势带动,再一挺身坐起,长枪一钻擦过厚重刀锋,寻得招式间隙又是一突。
此刻,宏亢身形仍在半空,招式将尽之下,根本无法协力变招。
嗤——
枪尖一划,冰冷沾染滚烫猩红,鲜血飞溅中,落败身影一退坠地,再连退几步。
后方,宏亢的坐骑护主而至,让他顺势拽住座鞍一侧翻身一跨,重新骑乘。
“好速度,好力道!好枪法!”
左肩处鲜血淋漓,一道创痕隔开了铠甲,但是宏亢却没又多看一眼,赞叹的同时只是腾出左手一握一张,尝试着目前创伤下左臂剩余的力气。
“能够躲开我这一枪而不死,先皇钦点八彪骑之一的宏亢将军,果然厉害。”
前方,影泽宇再是一点头,手腕一抖,枪尖上沾染的几点猩红洒落尘埃。
也在此时,彼此麾下骑兵杀至,不约而同选择了忽视还在交锋中双方主将,只顾眼前冲锋而向的对手,奔腾跃出,刀枪鸣啸。
又是一片金戈铁马的嘶吼,冰冷之光与滚烫热血共舞。激撞,斩杀,践踏,战争的残忍无情,粗暴的凄美肆意纷舞。血腥与残忍,便是战争唯一的高歌之曲。
无视麾下铁骑的厮杀,宏亢再一次横出了自己的大刀,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神翼军团的大将影泽宇。现在,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这等势不可挡的主将,绝对不能放任他杀入己方阵型中。
必须,竭尽所能将他拖住。
“还要打吗?刚才一枪算你本事大,避开了要害。但是再斗下去,已经负伤了的你,没可能还有第二次机会的。只要挡在吾主面前,就算是你这位轩刻名将,我也照杀不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开!”
说不上到底是惺惺相惜,还是怜悯,总之影泽宇给了对方一条退路。话出口时,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向冰冷无情的他,视所有敌将性命为功勋,竟然也有这般网开一面的时候。
也许,那是因为曾经稚嫩时候的自己,还在努力变强之时,曾经憧憬过这位算不上老将的前辈大将吧。而现在,已经不止是平起平坐,更是将其超越!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吾辈注定之归宿。逃?哼,那种舍弃尊严与荣耀的懦夫行为,本将不齿为之!”
咬着牙,忍着痛,宏亢左手五指狠狠一合,再一次握紧了熟悉的兵器。
也许,这是他的最后一次了。
“好,我成全你。将你斩杀在此,应该也算是最后的尊重吧。”
影泽宇点了点头,对方有自己的坚守,他也有他的夙愿。谈不上谁对谁错,也只有活到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继续去探求答案。至少,他要那份资格。
铁蹄踏动,飞纵而出,魔兽战驹驰骋的冲锋力道被完美掌控,注入至彼此的兵刃之中。对于一位宿将而言,这是最基本的功底。也是,斩杀敌将的最便捷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