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刹,她反手一拨,半截木条射出,狠狠一击砸中宁越胸膛,将他整具身躯掀翻在半空,再重重一坠落地。
砸在地上,宁越吃痛一嚷,正欲起身之时,却见夜珀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一剑钉出。
冰冷擦过脸颊,幽寒的触感让他浑身不由一颤。但是好在,剑尖只是钉入大地,不曾洞穿他的身躯。而后,视线中所见,是对方递出的手掌。
宁越会意,握住对方看似柔软实则很是有力的小手,顺势起身,接着迅速松手,后撤几步,气喘吁吁打量着夜珀。这还是这三天来第一次,自己被击倒后对方主动来扶。
“刚才那一招,想的不错。确实,我没能在那次交手中削断你手中木条。而且,若非我用了左手,也来不及躲开你那一招进攻。只是,如果那是生死交锋,你折断自己兵刃打出那样孤注一掷的招式,对手没死,自己就将彻底陷入绝境。这一点,可曾想过?”
夜珀淡淡说道,手腕一翻,暗煊古剑钉入脚下大地。
微微一怔后,宁越笑道:“若是真如前辈所说,生死交锋,那哪里还来得及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一个必须逼迫我崩断自己剑锋才能够赢的对手,如果没有豁出去孤注一掷的决意,恐怕根本赢不了。”
“哼,赌徒似的拼死念头吗?倒也不能说错了,就是太不怜惜自己的性命。再去拾起两根木条来,我让你瞧瞧看,如果是我的话,在那之后会怎么变招!”
说罢,夜珀挪步踏出些许距离。
宁越瞬时会意,匆匆再拔出两根木条,自己留下一支,递给了夜珀另一根。
对方的意思很明确了,现场教学。如此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嘭——噔!
瞬息之后,场景重演,崩裂而射的半截木条被宁越挑飞之后,他瞪眼看着夜珀以余下半截木条贴身格开了他来不及抽回的兵刃后,腾出左手一掌重击,拍在了自己小腹位置。
晃身一退,颠簸几下,他得以稳住身形,心中也在感叹,好在夜珀没曾真正用力。不然的话,这一击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看清楚了没?懂得利用任何手中可以使用的兵器,纵使残缺不齐,它也同样是自己肢体的延伸。更不要作贱自己的生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唏嘘一叹之后,夜珀反手一挑,暗煊古剑射向了宁越。
宁越伸手一抓,接过久违的佩剑,很是爱惜地抚了抚锈迹斑驳的剑锋,而后双手捧起一推,再将暗煊送回到对方面前。
“是我取巧了,况且也没能胜过一招半式,前辈直接还剑,我受之有愧。”
“给你就拿着吧。能够短短三天内想到这样一个另辟蹊径的破解之法,已经很不错了。再接下来的特训,我允许你使用这柄剑。”
夜珀的这句话,骤然让宁越一惊。看着他略显目瞪口呆的模样,女子冷冷一哼,再道:“怎么,该不会觉得破解我第一道难题,就算全部过关了吧?那不过刚刚开始。”
“不不不,多谢前辈赐教,感激涕零!”
捧着剑单膝跪下,宁越毕恭毕敬颔首一拜。
比起当初他面对师尊孙旭时的弟子礼,此刻礼数还差一分,却也是他容许自己对其余人等所执的最高礼数。
对此,夜珀哼声一笑,回道:“我是不是该觉得荣幸?你面对那个小女皇,堂堂轩刻的一国之君时,可都不曾行这样的大礼?”
“前辈说笑了。”
宁越再是一颔首,缓缓起身。
挥手一招,夜珀转身就走。
“客套话就别说了,跟我过来,再特训你一些别的内容。接下来要去的提防,可不少呢。”
……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
随后的四个月里,跟随着夜珀的脚步,宁越踏过了好几处山脉丛林,也在大河湖泊中与魔兽缠斗数次。几乎每一天不是挨着夜珀打骂训练,就是在惊心动魄的角逐中度过。
而且,随着周边风土人情的不同,他也意识到了在游历中,已经离开了轩刻境内,踏入至邻国区域。根据私下的打听,他可以确认,这是隽铎帝国的领地。不过有夜珀带领,基本避开了隽铎强者与军队,不曾照面,也相安无事。
哗啦啦——
又是一日,翻滚的雪白浪花中,宁越跃身窜出,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时,不忘扬起右手一张,几枚晶莹珍珠在阳光点缀中,泛起淡淡光晕。
“不错,你终于做到了。”
岸边,拄着暗煊古剑的夜珀不动声色说道。在她视线中,看似整体平静的湖泊之中,原本律属此地的水中霸主已然离世。
当然,那是宁越做的。不然的话,他可没机会取得那几枚异宝珍珠。
回到岸上,宁越将所有珍珠递给了夜珀。他感觉得出来,这几枚珍珠绝对是价值不菲之物,虽说是自己的战利品,但更大的功劳在与指点的夜珀,自然要全数奉上。
夜珀也不客气,一把将所有珍珠抓起,收缩五指突然发力,将所有珍珠碾成粉屑,就这样紧紧拽着,转身迈出。
“过来吧,最后的一味配药才齐了,是时候开始了。”
“开始什么?”
回首一望,夜珀笑道:“开始你新的突破,踏入通天境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