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散去。毕竟,目前留下的人少,每个人所需要担当的职责就更多。酒多误事,大家心中都清楚。
站在甲板之上,感受着迎面海风带来的阵阵凉意,宁越不由转身一望。远方海面上若隐若现的灯火,便是远去的至尊盟舰队。而现在,跟在这艘船后面的,只剩下从隽铎手中夺来的那一艘魔导战船。
不过好在,侧面还有冥神殿、鬼神殿的战船并行,这趟航行仍旧不孤单。
“一下子只剩这点人了,什么感觉?”
长孙空有些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手中竟然还拎着一瓶酒,似乎是从至尊盟存货中摸来的。
白了他一眼,宁越回道:“没办法,我泥腿子出身,比不了你这位世家公子,又是一呼百应的神殿圣子。这边还能有十几号人不离不弃,我已经很感动了。”
“世家公子?别贬我了,算不上。而且神殿圣子看似风光,实则根本不能一呼百应。手下的这些人吧,没准都等着上面的圣子圣女出丑犯错,他们好有机会取而代之。人心叵测,难。”
大口饮了一口酒水,长孙空抹了抹嘴,再叹道:“说真的,大概也就我鬼神殿还稍微好点,大家相处比较融洽。其余神殿,暗中使绊子的,背后捅刀子的,多得去了。表面风光无限的每一届圣子圣女大选,阴影中全是冷枪暗箭,腥风血雨不断。没办法,毕竟只要胜出了,虽然想一直坐稳这个位置还需努力,但终究是成功了第一步,名利双收。再之后,边走边看吧。”
“嗯,能够理解。当初在碧晖山脉,见识过了。一个背叛信仰的武神殿龙悦汀,一个为了成为军神殿圣子而不择手段的赢昭,叫我知道,其实光鲜的背后,多得是阴暗。”
说到最后,其实宁越还想提一句纳兰芙烟的。只是又想一想,虽然两人现在交恶,但是对方将他视作敌人也不过职责所在,并无过错。
“没法子,如今就是如此。天神族的荣光早已淡去,至高神皇做甩手掌柜太久,致使十二神王大半为了各自利益,明争暗斗不断,腐朽不堪。再往下,五大家族亦是如此。追名逐利,争权夺势,斗得不亦乐乎。所谓的信仰,只是一句空话。荣耀?不过明日黄花。”
再饮了一口酒,长孙空长长一叹。忽然,似乎又想到什么,朝向宁越努了努嘴,故作神秘。
“那个……既然说到了军神殿,想不想知道一点纳兰芙烟的事?好像,你与她关系很不一般。所以说,好奇不?”
“若是知道,说来听听吧。在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的那份尊贵与强大,让我很是向往。后来,有幸几次并肩而战,更是觉得荣幸。就算后来,她不得不以一句职责所在对我拔剑相向,我也从没恨过她。只是偶尔在想,也许她不那么较真会更好一些。”
话虽如此,宁越其实心中十分好奇,纳兰芙烟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总感觉,她作为军神殿圣女的行动有些身不由己的意味在。似乎,背后是受到了什么胁迫,而非因为名利驱使。
晃动着手中酒瓶,长孙空点了点头,笑道:“嗯嗯,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其实吧,我对于纳兰芙烟的了解也并不多。准确说,她的来历有些神秘,按理而言作为五大家族之一的嫡系,没必要那样保密身世才对。但是,她就是那样一个特例。比如说,她的父母是谁,竟然查不到。”
对此,宁越疑惑更盛:“那不对呀,她能够被称为嫡系,即是说她的父母至少有一个是纳兰家的嫡系。竟然,查不到?”
长孙空压低声音再道:“嗯,查不到。若不是军神殿当初的宣称,我们还会以为纳兰芙烟其实与蓝鸠或者归海滔胜一般,只是旁系或者庶出。不过呢,纳兰芙烟的出身五大家族中其余四个不知,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纳兰家内部也是滴水不漏。曾经有一次,我与一个纳兰家子弟喝酒,他无意中提及过几句。纳兰芙烟的娘亲是纳兰家绝对的嫡系,如今族长的女儿。但是,她的父亲……就算放在纳兰家内部,也没几人见过,更是连名字都好像不曾被记录。”
听到这,宁越越加惊诧,嘀咕道:“这就有点意思了。按理而言,五大家族的嫡系,绝不可能随随便便与人通婚吧?纳兰芙烟的父亲,既然能够作为上门女婿,想必有过人之处。没道理入赘了,连名字都留不下吧?”
“我说,你能不能思维别那么僵?什么上门婿,什么入赘?没准,这通通都不存在,真相其实是另一个可能呢?一个,让纳兰芙烟的父亲不被认可的可能。”
“另一个可能?”
咀嚼这这句话,猛然间,宁越恍然大悟。也在这一刻,他的神情煞是精彩。
“你是想说……纳兰芙烟是她娘未婚先孕,私自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