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对了,给你介绍一下吧,那边那位叫罡岚。他跟我一个级别的,这么说懂了吗?”
窗台上的魔族闻言一笑,指了指门口的那位。
顿时,宁越掌中下意识凝聚起的一丝玄力散去,心中骇然更盛。这一次,自己摊上的麻烦似乎太大了点。
窗台上那位是当初见过一面,在利维坦埋骨地作为垣廷最后底牌而出击,与自己交锋过几招,最后被军神殿主惊走的泽瀚帝国十三圆桌骑士之一,佰狼。
若是按他所说,门口那位罡岚也是同一个级别,意思即是,又一位圆桌骑士。能够拥有这个身份,恐怕又是一位至圣境强者。两位至圣境强者同时出现,不要说自己当前身负重伤,就算是全盛状态,也不可能有着一丝胜算。
而且,两位圆桌骑士一同出现在轩刻境内,只怕是有什么巨大的图谋。
长长一叹,宁越再道:“我可真是荣幸,竟然能够一次见到两位圆桌骑士。只是不知,两位搭救我为的是何事?若是为了给垣廷报仇,似乎没必要一次来两位,而且还把我救回过来吧?”
佰狼摊了摊手,回道:“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昂岳你应该挺熟的,我们与他是一路的。这么说,明白了吗?”
“你跟昂岳是一路的!”
宁越瞪着佰狼,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利维坦埋骨地若不是对方出手,垣廷怕是没法活着离开。那样的话,更不会有后来轩刻一系列的事情。
不过话音刚落,他也反应过来。既然是潜伏在敌人中,明面上该做的自然不能掺假,万一露出了马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之前昂岳并非表露真意之前,可也是与自己为敌,正面生死较量过一轮。
闻言,佰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目的达不成之前,我们想要如愿潜伏着,当然只能假装听令于现在的泽瀚高层,作为他们的爪牙而效命。阳奉阴违的那些事,若是擦不干净痕迹,可是会出大事的。”
点了点头,宁越的脸色就此稍稍阴沉了一些,再道:“如果我的身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会怎么做?杀了以绝后患,还是强行推上台面,就算只是作为一个替身傀儡,也要以此名正言顺招兵买马?”
谁知,罡岚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截了当说道:“没有如果,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在你昏睡的时候,我们取了你的血,用专门检测皇室身份的灵器进行了比对,血统纯度很高。再加上你拥有着一半人类血脉这一点,已经可以断定你就是先帝的那位唯一子嗣。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正统皇位继承者。”
说罢,他拱手再是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模样很是虔诚。
被这般阵势对待,宁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虽说有了当初宁天歌的告知,再加上能够无视魇敕剑的压制,他早就信了八分自己就是烈武帝的子嗣。但是,这般摆上明面,直接面对仍旧效忠于烈武帝的泽瀚帝国圆桌骑士,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终究,他无法确认他们是真的打算拥立自己称帝,还是说不过打算借此之名推翻原本的统治,然而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正是因为这份疑惑,当初他迟迟没有给昂岳一个准确的答复。
显然看出了宁越在踟蹰,佰狼又开口道:“我想,你应该多少知道自己的身世,当着我们的面,也就别藏着掖着了。面对权力,还是当今九大魔族帝国中的执牛耳者,泽瀚帝国的正统皇权,天底下能对此不动心的,恐怕也只有傻子了。我想,你应该不是。”
“巧了,我还真的不怎么动心。比起被权力束缚着推上庙堂,我宁愿做个闲云野鹤浪迹天涯,自由自在多好?”
“何必还这般说辞?如果你真的只想当一个闲云野鹤,为何要数次搅入轩刻的战事之中?又为何,要造访埋葬着巨大宝藏的利维坦埋骨地?也许,你对战争的喜好,对权力的渴望,并不是那么强烈。然而,你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皇族血脉,却也叫你忍不住数次插手其中,不甘心只当一个看客。而是,想要在棋局中落下一子。”
说到这,佰狼再是一哼,望了眼窗外。
“此地可是很清静,然而数十里外,依旧是尸骨累累的战场。轩刻的战事,可不是死一个垣廷就能够终结的。想要终结这一场席卷整个魔界的战争,唯一的方法即是让泽瀚的掌权者收手。然而,那太难了,只得退而求其次。换一个,不想再打的新掌权者。而这个选择,现在就摆在了你的面前。否则,纵使你伤好了,回到了那位轩刻小女皇身边,竭尽全力对于全局而言,终究不过小打小闹,影响不到全局,最多只是得临时的一方安宁。”
“佰狼,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顿时,宁越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耸了耸肩,佰狼笑道:“对付你,我用得着威胁吗?现在的我想要取你性命,动动手指就行了。”
谁知,面对这恐吓,宁越面不改色,而是望了眼门口的罡岚,笑道:“我想若是你真的出手,他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吗?”
罡岚应道:“嗯,不论殿下答不答应,只要有我在,谁都不准伤你丝毫。”
“罡岚,他还不是殿下!”
“不,他是。不管他承不承认,身体里流淌的就是先帝的血脉,这一点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