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宁越坐在桌前看着对面一脸愠色的女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赔笑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在那屋子里睡觉。之前仆役所说的是,整个西院都空着,所有房间可以所以使用。”
其实在心中,他还有一个问题很想吐槽下。既然是裸睡,那至少锁一下门,那样他也不至于直接就可以推门而入,引发一场尴尬。
在一侧,罡岚无奈叹道:“我也没想到,盈优会在这里。殿下也不要责怪之前的仆役,我这孙女一向做事不着调,回家习惯不走正门,还不喜喜睡主房。她清楚这边用作客房的西院常年空着,想必又是这次去哪里玩疯了,自己跑回来睡个囫囵觉,打算醒了再去厨房翻些吃的,然后就悄悄离开,谁也不惊动。想不到,殿下正好挑中了她在的那间屋子,结果整了一出闹剧。盈优,还不快给殿下赔不是?”
“喂,爷爷,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主,他是客,他没敲门就进来,还要我赔不是?他一剑切坏了我心爱的屏风,还赚了我便宜,为何我要道歉?”
“盈优,注意身份!这位可是……”
话到嘴边,罡岚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竟然在自己孙女面前说漏了嘴,习惯性用了“殿下”这个称呼。
顿时,盈优狐疑道:“嗯?这位是谁?殿下?就如今陛下的那几个子嗣,我也见过几个,没他这号。况且,爷爷你不是一向对那些皇子爱理不理的,怎么今天一改常态?”
宁越急忙圆场:“没什么,一个不在朝堂的闲散皇室成员罢了,当今知道我身份的可不多。承蒙骑士阁下青睐,尊称一声‘殿下’,仅此而已。”
“对对。殿下可是不简单,最初见时我还有些轻视他,后来见他露了几手,不由心中佩服,又得知了他身份,所以称呼一声‘殿下’,以表尊敬。”
谁知,盈优闻言更为疑惑:“哈?爷爷你可是帝国的十三圆桌骑士之一,竟然被这小子露了一手所震慑住了?虽然他是比我强一点,可就刚才那一手快剑,根本不可能与爷爷你相提并论啊!”
“不不不,我没说是武道修为方面,而是……”
一时间,罡岚又为难了,不知道该编什么借口接下这这话题。
宁越是有些看出来了,似乎罡岚很宠溺他这个孙女,从刚才见面开始,就有些慌乱,没了平常的镇定模样。于是,他只好自己把话接下去。
“只是当时凑巧我一个人在亭中无聊,自娱自乐左手打右手下着魔战棋。正好骑士阁下经过,一时兴起与我对弈,结果三局下来两负一和。以此为契机,聊得投缘,所以要我一路同行,四处游猎。两日后,就到了这里。”
万万叫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番话一出,罡岚的脸色彻底变了,连连使眼色,似乎是在叫宁越收回刚才的话。
然而,已经晚了。
只见盈优饶有兴趣地捧着脸,上下打量着宁越,嘻嘻笑道:“看不出来,这位殿下还是位国手级别的,那怎么之前没听说过呢?当年军中无以为乐,许多将帅都是下棋来打发时间,我爷爷好像得了一个什么称号,军中棋圣,好像是吧?竟然,你能赢他?”
此言一出,宁越的表情几乎凝固了,他没多想就随口一提,哪里知道会这样凑巧,撞在了罡岚从未说过的拿手绝技上。正欲胡诌几句搪塞时,却不想对方再次开口。
“不过呢,好像从我十一岁起,我爷爷就从未再在魔战棋上赢过我了。差不多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基本没怎么输过了。既然你能赢我爷爷,正好当我对手,就当做是给刚才的不请自来赔个不是,如何?”
“盈优,不得对殿下无礼!而且,我与殿下等下还有要事相商,小孩子家别来打搅。”
罡岚急忙一喝,他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位孙女在魔战棋上的造诣何等恐怖,泽瀚帝国中有名的国手与她交过手的,也是赢少输多。若是宁越与之交锋,万一被看破其棋道修为根本不是刚才所说一般,谎言可就不攻自破。
闻言,盈优一愣,疑惑道:“要事?这位殿下也说了,他是闲散之流,怎么可能与爷爷有什么要事呢?况且,你们还说了,是一路游猎玩耍至此,应该压根没有公务缠身。再者说,一盘棋而已,用不着太久。现在也差不多是在做晚饭了,权且作为饭前的消遣,如何?”
心迅速盘算着,宁越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那点棋术连暮茵茵都不如,而暮茵茵在整个雪龙帝国也只算一流中的末等。那么,在魔战棋更为流行的泽瀚帝国,面对罕有对手的盈优,他根本不堪一击。
自己为何偏偏随口一说,就挑中了这个?
“殿下,对付这种小女孩子,哪里用得着你出手。还是我来吧。如果,她能够赢了我,才有资格与殿下对弈。”
就在宁越一筹莫展之时,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他扭头一望,却是零炎捧着棋盘到来,直接往桌上一摆。
目光对上,盈优没好气说道:“你叫我小女孩子?我可看不出来,你又哪里大了?既然如此出言不逊,那好,来吧,叫你见识下我的厉害!”
零炎不甘示弱,回道:“没问题。就怕你输了,找爷爷哭着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