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队人马开始返程。
桀琏策马与宁越并身前行,借着呼啸风声的掩护,凑近了些低语道:“这一次,我们两清了,互不相欠。到时候,你找个机会制造点混乱,将她带走。还有,之前为你说话的那名士卒,一并带走。”
“为何还要带他走?”
宁越一愣,扭头望去,却是一时间找不到那名士卒身在何处。
“不用找,到时候他自然会来找你的。之前我说过的,不反对你们,但也不会协助你们。不过,也不容不下你们布下的暗子蹦跶在我眼前。所以,这一次一起离开吧。”
“你的意思是,他是……”
“那你以为,为何他会为你说话?只是因为我亮出了政威大将军府的标志,他来讨好我?若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攀上关系,那么泽瀚帝国只会更加混乱。”
说到这,桀琏忽然脸色微微一阵抽搐,留意到了这一点,宁越正欲发问,却是被对方抢先一步打断。
“可能是刚才鏖战一场,太过劳累了,突然间有些乏力。等一下到了驿站休息的时候,你自己想办法把你那两位同党带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到。至于那些士卒,尽可能少伤一点。”
“放心,就他们这点实力,我不伤一个都随便跑。”
之后的事情,倒是与计划出了些偏差,宁越也没想到,那名潜伏在士卒中的自己人早有打算,竟然暗中在驿馆端上来的茶壶中下了药。以至于,所有其余士卒都被麻翻,可以堂而皇之离去。
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昏倒的士卒,宁越无奈耸了耸肩,带上影琦还有那名自己人,扬长而去。
独自看着这一群被麻翻的士卒,不曾中招的桀琏摇了摇头,不屑哼道:“就算这些押运森融液的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只做用一次就扔的弃子,但没了统领就这般毫无警惕心,也未免太废物了。罢了,正好我也有借口脱身事外了。”
三十里外,一座不足百户的小村庄中,一处看上去很是平常的小院木屋内。
影琦被搀扶着躺下,她看了看那名扮装的士卒,略感歉意说道:“应该,你就是代号‘沉睡者’的那位吧?”
对方轻轻点头,应道:“对,是我。在你们得到情报的同时,掌柜也给我传递了密令,伺机接应你们。如果可以,我不出手。不过出手也没关系,反正那支队伍我也就是早上才混进去的。他们这种为了所谓的保密,临时拼凑的队伍,彼此间很多互不相识,但也帮了我们大忙。”
说到这,他瞥了眼换去军服的宁越,沉声道:“之前那位年轻将领是谁?他衣领上的徽章可是政威大将军府的标志,虽然我们组织里也有渗透入其中的潜伏者,但绝不会如此飞扬跋扈,抛头露面。为何,他竟在掩护你?”
对此,宁越如实答道:“他是政威大将军桀骨涛之子,桀琏。按照他所说,他也反感自己父亲与大伯所做之事。只是出于孝道,只好接下那个位置,阳奉阴违,随便混混日子。这一次,我与他一并解决了藏在山中饲养的诡异魔兽青锁龙蚺,所以他也帮了我们这一出。此后,两不相欠。”
“原来,他就是桀琏。虽然根据我们的情报,这家伙确实不跟桀骨涛一党一条心,经常就是当个纨绔公子哥。但是,他的修为以及心智都不低,所以存在可能这一切都不过是装出来的假象。所以出于谨慎,还是不要与他接触为好。在这里,我们也就休息半个时辰,我去安排一下接应,到时间就走。”
“劳烦了。”
看着对方匆匆离去,宁越抱拳行了一礼,而后看向合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的影琦,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去那么久的……”
“你不用道歉。至少这一次,你探知到了足够的情报。回去后,麻烦陈列清楚,交给掌柜。”
“好的。对了,那位‘沉睡者’是谁?”
“我也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少问为好。我只听说,他是我们在燕歌城暗中行动的最后一道保障。他的任务只有一样,协助可能受困的行动同伴逃脱。其余时间,保持蛰伏。”
……
“呃,啧啧——”
略显吃力地将衣袍脱下,桀琏痛得龇牙咧嘴,却见在他的衣袍内侧,沾染了一片污浊血渍。最为诡异的是,在那抹猩红之中,还混杂了些许青绿色。
看着身前的铜镜,他脸色大变,续而俯视一看,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在他的左腰后侧,一块溃烂状的伤口中缓缓渗出些许青绿色污血。并且,在开裂的血肉中,竟然冒出了几颗新绿的嫩芽。
“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