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窜动的黑影肆意窜梭在步兵阵中,每至一处,旋动风声之下,连绵斩击惊起阵阵哀嚎惨叫。这数十只巨虫从破土而出开始,片刻之间,所斩杀的士卒已超过千名。
并非守军士卒没有胆气去抵抗,而是那巨虫魔兽速度太快,兼之身躯表面甲壳的坚硬程度,也不是普通兵刃能够随意击穿的。冲上前去的士卒一击未能得手之后,所将面临的即是如同刀锋般的长足斩击落下。
眨眼间,地上再多数具残尸。
“顶住,不要退!”
一员年轻的将领在竭力嘶吼着,统领着又一支小队冲向堪堪完成一次杀戮的巨虫。数十支斜出的长矛,狠狠扎向那巨兽狰狞而身躯。
乒——
寒光闪烁,旋风锋芒正面击向到来长矛,仅一击,兵刃折断,续而席卷的凌厉无情撕裂着那些根本来不及退去的士卒身躯。血沫纷飞中,却还有一道身影腾空跃起,越过了第一轮斩击的锋芒,以他手中长矛对准巨虫头部,全力一刺。
嗤!
一击,正中。
洞穿而入的强大贯穿力道透出至巨虫后脑,一大捧污浊血液喷出,伴随着一声惨叫,巨虫身躯扭动轰然倒地,但也并没有当场毙命,数十只长足还时不时抽搐几下。数名意欲上前补上几刀的士卒,猝不及防,眨眼间就被斩裂身躯。
另一侧,完成绝杀一击的小将落下,连退两步,才刚刚喘息几口,忽然间只觉脚下大地再颤,几步跄踉迈出,猛然一转身,恰恰与又一只窜出大地的巨虫凶目对上。下意识间,他顺手抄起侧面一枚无主盾牌,奋力顶出。
乒!
寒芒划动,清脆的切割之音下,盾牌应声裂为两截。在那后方,小将身躯重重摔出,先前持盾的右手臂甲之上亦是裂开一道缺口,鲜血淋漓。
前方,巨虫兴奋一吼,闪电般扑出,诡异的长足利刃二次挥斩,降下死亡之锋。
“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引颈就戮,那小将竭嘶底里一吼,抓起地上一支断矛,再一次迈开了冲锋的步伐。纵使,这一处战场所存活的只有他,也是不变的义无反顾。
嗤——
斩击之声一如既往的清脆,冰冷锋芒吻过的轨迹之上,血肉应声开裂。不过这一次,被一刀两断的并非将士,而是那巨虫自身。半颗头颅赫然与身躯分离,重重落地。硕大的身躯在失去支撑后,亦是倒下,强烈的冲击力震荡,将发出最后冲锋的那员小将掀翻在地。
被这一摔,小将一阵错愕,慌慌张张起身时,只是望见一道娇小身影跃动远去,又扑向了远处的另一只巨虫。依旧只有一招,迎面间寒光斩动,胜负分晓之刹,再是一具巨大躯体倾倒在地。
“喂,别看了,退下去休整一下吧。以普通将士的血肉之躯想要对付这些巨虫,还是太勉强了。重整阵型后,你们看情况镇守住最后的防线即可。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一个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扭头望去时,却见是一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年轻男人,一身戎装,却没有铠甲防身,不像是沙场战将。但是,就对方那股无形中环绕周身的气质,骤然让这名小将本能地在心中滋生出一股敬畏感。
亦在这时,又一道巨影逼近,虽然动静不小,但是相较周围鏖战时传来的阵阵喊杀声,并不算明显。而它,就在那名悄无声息出现的男人身后。
小将双眼一瞪,急忙喝道:“小心身后!”
嗤——
一弧猩红如血的剑光划动,瞬息之间,巨虫身形一滞,紧接着那一片空间都好似被切割,魔兽的半截身子瞬时断裂,轰然倾倒。
倒持着暗煊古剑,宁越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那名小将,耸了耸肩,再道:“按我说的去做。这些巨虫,我会收拾干净的。”
“遵命!”
依旧没有意识到了他的身份,但那小将还是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在对方走后,宁越重新开始打量眼前的战场,巨虫的突入搅乱了后军的大半阵型,由于主力强者全部压上在前军,抗衡第三军团主力,致使这后方战力相对薄弱,以至于叫这种能够掘地前行的魔兽趁虚而入,肆意屠戮。
“第三军团,真有你们的。拿这样的残忍手段,用在自己昔日的同袍身上,就没有一点惭愧之心吗?”
感慨中,他身形猛然一纵,顺手拔起侧面一支断矛,紧接着劈手掷出,啸动之音破空远去,一线银虹瞬息之后正中一只肆虐中的巨虫,头颅被整个贯穿,爆裂的玄力于长矛透出之刹,硬生生震碎了它大半个脑袋。
另一侧战场,芷璃已经斩杀了第十五只巨虫,正欲寻找下一个目标时,忽觉脚下大地颤栗在加剧。晃身环视一圈,自己所立足的恰是先前用于埋葬雷莽兽的陷坑地带,雷莽兽倒下的巨大尸体加上一簇簇积累的新鲜泥土,一时间无法捕捉到新的敌影所在。
出于谨慎,她全力一蹬再次跃入半空,居高临下俯瞰战场。
同一刹,地面碎裂出一枚大坑,扩散的边缘形如一张深渊巨口,出现之刻,直接吞下了三只雷莽兽的尸身。透过那深邃的缺口,隐约能够看见在地面之下,一个蠢蠢欲动的巨大身影。
“这一只,好像大得有点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