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是那个妄自称帝的黄毛小子一边的了?哼,螳臂当军,自不量力!再不滚开,休怪本将枪下无情!”
宽刃长枪一抡,枪尖遥指前方孤立身影,罕顿眼中杀意已现。
轻轻摇头,宁越挥手指了指身后,喝道:“诸位将士,你们看不到吗?安京城正在遭受一场劫难,一个以政威大将军自称,实则是丧心病狂之徒的上位者,为了巩固自己统治而制造的屠杀。而你们,却还要作为他的帮凶,落井下石,继续去蹂躏自己的同胞。诸位,摸一摸自己尚在的良心,问一问自己,你们真的愿意听从那个荒唐而残忍的命令吗?”
闻言,罕顿心中一揪,迅速扫了一眼身侧。眼中所见,不少将领已是默默低头,面露惭愧之色。显然,他们在犹豫了,在思索宁越所说之话,在质疑上峰所下达的命令。
身躯微微颤抖,一员副将试探性问道:“将军……他说的不无道理,安京城中想必一片混乱,我们在这种时候去攻城,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就算要打,也该是堂堂正正的对决,而不是无视百姓疾苦,趁火打劫。”
“你是在叫我怎么做事吗?”
霎时间,罕顿眼神一变,反手一枪突刺。
嗤——
根本不曾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那副将直至被刺穿之时,才缓缓低头一看,还欲开口,奈何只剩几丝沙哑之音。
抽枪,血光飞溅,尸体从战驹上摔下,冷眼看着这一幕,罕顿扬声大喝:“身为帝国军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谁再敢轻信那家伙的妖言惑众,这就是下场!”
剑眉一翘,宁越大步上前,手中长剑一挽,剑锋切割虚空,发出阵阵轻啸。
“不错,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并不是面对一个错误的命令也要盲目遵从。我问你们,穿着这身戎装,诸位扪心自问,自己真正该做的是什么?是成为上位者争权夺势,滥杀无辜的兵器?还是无惧豪强,保家卫国,庇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的战士?在穿上这一袭戎装的第一日,面对庄严国旗的宣誓,今日,诸位可否还记得?”
“够了,闭嘴!”
扬声一喝,罕顿看得出部下心中的动摇更加剧烈,他也清楚,再来一次杀一儆百只会动摇军心。当下,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只有一个。
策马,飞驰,染血长枪挺出一突。冰冷寒芒,直袭前方孤立身影而去。
骑对步,冲锋去势犹如乘风破浪,这是战场上他最喜欢的节奏。昔日数十次的斩将立功之时,皆是这般感觉。
在他眼中,那道持剑上前的身影,同样只是自己功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冥顽不灵,该杀。”
轻声一念,宁越仍旧是原本的步伐幅度上前,只是持剑的右手,稍稍转动了少许。
狂风卷,骁骑驰骋而至,一枪突刺,势不可挡。
乒——
惊响!两道身影交锋而鸣,掠过的一刹,一弧寒芒一闪即逝。恍惚中,似乎将虚空都一刀两断。
剑锋再一次垂下,锈迹斑驳的锋芒之上,依旧滴血未沾。
继续前行,宁越没有回头看一眼。
嘀嗒。
一点猩红滴落,溅入尘埃的一瞬,一阵寒意剑风自罕顿体内喷发。绽放的森冷,骤然将他与座下战驹一同撕裂为漫天血雾。点点污浊,溅染大地。
主将,阵亡。
望着一这幕,余下的将士不由一阵胆寒。罕顿的实力他们多少清楚,称得上是虎狼之将了,放眼整个泽瀚帝国应该都能够排得上名号。但是,面对眼前持剑的孤身之人,一招惨败。
“阁下出手便是斩我主将,是不是该给一个说法?”
又一副将开口,手中抬起的长矛成为了整支骑军中第二支指向宁越的兵刃。
叮!
转瞬间,一线冰冷凌空而降,副将应声坠马,手中兵刃断成两截。
重重摔倒之际,他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起身,只觉胸口被一股巨劲压迫,挣扎不得。颈脖间,一丝冰冷已然吻上。
“你要说法?这就是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