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划动的猩红再一次劈中桀骨涛的胸膛。然而,这一刹那间,他的神情却是格外古怪,没有丝毫落败的挫折感,反而是一抹得意的冷笑。
瞬时间,宁越察觉到了什么,急忙抽剑后撤,又忽觉胸膛处暴起一丝裂痛,而后竟是自己胸襟开裂,一柱鲜血喷涌。
伤口处,滚烫的灼烧感肆虐,再如一记重锤猛击胸膛。
“怎么样,吃下自己的招式感觉如何?”
桀骨涛在狂笑,双手共持佩刀,抡起一劈追击攻至。在他眼中,尽是诡计得逞的戏谑与残忍。
“主人,是他的左手的戒指有异!”
同一时间,幽萱的提醒声到来,在她所见的视线中,一线无形的连接,从桀骨涛左手小拇指所佩戴的戒指,径直锁向宁越的身躯。
刚才宁越的那一剑正是因此,等同是劈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才有那般重创。
“我知道了!”
心中暗暗一喝,宁越强忍着剧痛手腕一扭,剑锋一挑沾染自己喷出的血渍。转瞬间,剑锋之上赤光流转,无形中的淡色符文充斥剑刃血槽。
封印,破碎。
“第一式,瞬灭。第三式,寻隙。”
双式合一,划动的剑锋带动着灵巧身姿,在进攻的同时避开到来的一记刀斩,而后侧撩一削。
乒。
一声鸣响,桀骨涛左手吃痛一颤,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枚作为隐匿手段的灵器戒指,应声而裂。
“你竟然找到了它?”
他心中狠狠一揪,那枚戒指可以说是他隐藏最深也是最阴毒的手段。等价之戒,拥有着将自身所承受的攻势,完完全全奉还给对手的力量。但是,前提是自身必须挨上那一击。但是,若是再配上所着的那一件灵器软甲,原本自己所要承受的伤痛,也就完全免去了。
等于是说,桀骨涛的这两件灵器组合,能够叫对手在自以为稳操胜券时,一招倒戈,反将自己重创,甚至就此送命。这一手他过去数十年间也仅仅只用过五次,每一次都是反杀了一员棘手的敌人。
却不想今日,仅仅只是重创了宁越一招之后,就被识破。
“不愧是你,这手段的阴狠,无人可出其右!”
宁越怒了,遭受这样的暗算,心中亦是怒火中烧。一剑得手的瞬间,剑尖就势一挽,锋芒竟是偏折弯曲,仿若一条灵蛇般柔软,绕过对方刀锋再是狠狠一咬。
嗤——
鲜血飞溅,软甲防御所不及的手腕处遭受剑斩,桀骨涛脸色大变,五指本能一松,佩刀应声脱手。
紧随其后,在后退途中,他双眼不由一瞪,看着那突刺剑尖迅速放大。所能做到,也仅仅只有身形一窜,让开咽喉要害,再以这身软甲防御去迎上到来的必杀剑势。
叮!
火光迸射四溅,剑尖再击软甲。而且这一次,并非再是毫发无伤,暗煊剑锋的末端,尖锐处微微嵌入软甲中,只是还未曾将之完全贯穿。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甲够硬,还是我的剑够利!”
剑眉一翘,宁越掌中再加几分力道,剑锋顶着对方身躯,于空中一阵爆发突进,两道身影共同掠出上百米。
面容在扭曲,桀骨涛已是感觉到了自软甲防御中透出的点点寒意与刺痛,他很清楚这样单方面的防御撑不了太久。咬牙切齿中,左手一抽,竟是从虚无再持出一柄佩刀。准确说,那时一柄短刀,形状阴毒犹如毒蛇之牙。
岂知,宁越根本不给他那个机会,左手抬起食指与中指一并,转瞬间点出之刹,龙吟起,鹤唳鸣,变幻的圈圈寒光虚影中,一点剑意透射惊鸿深寒。锋芒所指,并非是桀骨涛的咽喉,而是暗煊古剑的剑柄末端。
一指,停云!
嗤——
经此一击,暗煊古剑突刺一钉,终于破开软甲防御,透入血肉身躯。甚至,余势不止,狠狠从其躯体中整个贯过,带着喷溅猩红,飞舞长空。
面色顿时一片煞白,桀骨涛仰首一声惨叫,身形溃败坠落。而下方,则是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
空中,宁越挥手一招,染血长剑回归掌下。只是在那一刻,他神色微微一变,眉宇间浮现一抹痛苦之色。胸膛微颤,涌出的血渍堪堪凝结。但是那份剧痛,还在持续。
“他这招,可够狠的啊!”
闻言,幽萱亦是一叹:“确实是防不胜防。还好,主人的身体素质够强,硬挨上一击也不至于直接丧命。换做别人,兴许已经没命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嘤咛一声,定睛一看,顿时大惊。
“主人,快去截住他!那家伙,要逃!”
下方,大海之时,桀骨涛戏谑笑着,染血的右手之中指之上,一枚指环泛起异光。
空间在扭曲,波澜旋动之处,赫然开启一道不知通往何处的缺口。
这即是,他最后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