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珀西的马车停在他们身后,脚夫下马与伯爵交谈时,哈娜把宁香寒小心翼翼地拉到一边。毛拉,你确定你会没事吗?你需要钱吗?你在宫里只工作了一个星期,他们付款不是很守时。至少让我在这里等着,等你的护卫队到来。
我不会有事的,哈娜。宁香寒带着困惑的笑容回答。你想象当我站在我祖父的教堂前时,会发生什么事?
子爵不配被这样称呼。哈娜虽然不情愿地松开了宁香寒的胳膊,但还是皱着眉头嘀咕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回去了,但如果你迟到一分钟,毛拉,我就让埃莉诺拉派出一营的骑士来找你。
宁香寒决定不纠正哈娜对埃莉诺拉涉及拉斐尔的骑士时权力有限的说法。在王室公主正式加冕为女王之前,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多的控制权。
显然,也没有足够的权力给她自己的随从取得宫廷通行证。
当马尔科姆协助哈娜进入马车,然后爬到她身边时,她微笑着挥手。这位新任命的骑士看起来很和善,也很体贴。他喜欢一有机会就去玫瑰宫看望他的妹妹。虽然蒂芙尼每次都抱怨,但很容易看出他们相处得很好,即使是在争吵的时候。
当马车驶离,通过小教堂院门离开时,珀西回到了宁香寒的身边。你和哈娜女士已经走得很近了,他观察到。
有什么理由我们不应该吗? 宁香寒好奇地回答,半信半疑地想问他们两个人在争论什么。
伯爵的马车向前驶去,脚夫打开了车门。
一点也不,珀西回答说,他的手指滑过她的手,把它举到他的嘴唇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其他朋友。
你的女巫团? 宁香寒轻声说,这句话的音节几乎完全听不见。
但珀西听到了,并笑了。我很快就会介绍你。 他转过身来,这时男仆拿着一束玫瑰花出现在他们身边。
葬礼上的玫瑰花?当珀西把鲜艳的红花带着白色的尖头伸向她时,宁香寒挑了挑眉毛。你对礼物和玫瑰的时机很奇怪,伯爵。
珀西挠了挠衣领上方的皮肤,在她接受它们时笑了。我想我必须在下一个场合提高标准。你认为什么颜色与政变相配?
当她盯着他时,宁香寒感到恐惧的不适感再次在她的肠胃中翻腾。然后她走上前去,折下一朵花蕾,将这朵几乎没有开花的玫瑰滑入他的左襟。让我避免任何涉及人们死亡的场合,好吗?
珀西狼狈地笑了笑,然后用手指滑过她飞扬的卷发,用拇指拂过她的脸颊。随你怎么想,亲爱的。
宁香寒想退却,但发现她无法移动。她再次想起在阳台上珀西送给她冬日玫瑰的那个时刻,那时她完全无能为力。但这次不同,一种她无法命名的感觉,一种将她和伯爵以及他和她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使她感到软弱和无助。
我不软弱。
这个想法在某种程度上恢复了他们之间的平衡,当珀西放下他的手时,宁香寒感到这一刻过去了。
晚上见,毛拉小姐,他承诺道,然后在转身登上马车前低头鞠躬。
宁香寒看着那队奔跑的斑点马消失在碎石的乡间小路上,向冬日玫瑰的舒适寒意伸出了手。在峡谷周围,一群乌鸦扑棱着黑翅膀飞上了天空。宁香寒警惕地注视着它们,一半的乌鸦脱离了马车,跟在马车后面,而其余的乌鸦则移到离小教堂较近的树上,盯着她看。
该死的害虫,宁香寒小声嘀咕着,扼制了一个哈欠,她的手垂到了别在腰间的吊坠手表上。这些天来,睡眠是非常短缺的,特别是宁香寒不得不等到午夜时分来练习使用她的冰魔法。没有什么华丽的东西,只是释放宁香寒胸腔内积聚的压力,如果她太久没有从她冰冻的心脏中排出魔法的话。
自从宁香寒用她的魔法打开了玫瑰宫下面的秘密通道,那种苛刻的冲动越来越频繁,而且要求越来越高。这很令人担忧,下次见面时我应该记得问问珀西。
宁香寒叹了口气,在确认她的坐骑和护卫应该再过几分钟就到了之后,把吊坠手表重新钉在了她的衣服腰线上。她听到小教堂的门在她身后打开,但没有转身。她不希望与这里的人交流,尤其是那些她真认识的人。
好,好,好。这个小混血儿现在是男爵夫人了?
宁香寒的手指紧紧抓住斗篷的流苏,她慢慢转过身来,面对林肯的一个老同学熟悉的声音和面孔。林肯称他为阿特。
宁香寒双手合十,看着这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年轻贵族,他脸颊凹陷,鼻子长长的,戴着放大眼睛的眼镜,在宁香寒看来,他就像一只病态的骆驼。
阿特像时钟一样准时,把一摊黄褐色的唾液吐在离宁香寒衣服下摆只有几寸的铺路石上,向她露出了笑容。你已经长大了,小混血儿。
时间有办法做到,宁香寒中性地回答,她绕过他向教堂走去。她知道最好不要和林肯的朋友单独相处。
嘿,嘿! 阿特抓住她的右臂,紧紧抓住她。你是这样迎接老朋友的吗?你难道不应该和我惺惺相惜--或者至少道歉吗?
道歉?宁香寒附和道,感到莫名其妙。
阿特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带着阴险的笑意走上前去。看来你的地位上升让你忘了你的位置,混血儿。但每个贵族都知道,上升的人可能还会下降。不要忘了等你回到泥中时,谁会等着追讨旧债。
我们之间没有债务,宁香寒平静地观察着。现在把你的手拿开。
你知道吗,你变得更漂亮了。阿特一边观察一边继续走近。当她看着他把一坨烟草从他那沾满污渍的牙齿上滑到嘴的另一边时,宁香寒的胃在厌恶中颤抖着。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不找一种方法来解决我们的悲伤和分歧?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两件。我可以在你还在的时候慷慨地嫁给我--
阿特!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宁香寒把她左手颤抖的冰冷手指塞进裙子的布料里,呼出一口苍白的冰冷空气,这时阿什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阿特,你母亲在找你,阿什带着责备的目光说。
别撒谎,阿什,阿特咆哮道。宁香寒想趁他分心时拉开距离,但这头野蛮的骆驼只是扭住她的胳膊,把她牢牢拽回他身边。母亲知道我在做什么。
都一样,我想你已经让毛拉小姐感到不舒服了,阿什回答说,他的目光变得暗淡。所以,要么去里面和你妈汇合,要么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