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遭郑颢他们白吃黑的王驰,真是不折不扣的监守自盗,他本是监察御史,责任就是检查百官,可他还兼着一个盐铁推官。
这个官职李商隐曾做过,不过,严格来说,那只算是县衙里的幕僚,区区九品官,是个负责盐铁税案子的办事员。
只是,不贪财的李商隐,完全感受不到这个官职带来的人生乐趣。
王驰的岳父大人是户部侍郎,把女儿嫁给这个正八品的监察御史,当然也怕女儿过苦日子,于是为女婿运作,让他得了盐铁推官这个肥差。
从那以后,两家人生活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
盐铁专卖,办事官员过手就是肥油,所以他被同为监察御史的许浑盯上了。
圣人这两年磕丹药、宠侍妾,又被人谋朝篡位吓破了胆,加上被寻仇的李雪鸢处心积虑下了毒,他这还有心思管贪腐吗?
就是想管,这样的奏折也绝到不了圣人或是太子的手上。
一群心花怒放的人回了郑府,丁远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他母亲的!我这辈子从没想过,有钱官人的金库,居然会建在猪圈、粪池下面。”
“你们只进去熏这一次,我可是进去了三回才找到入口。”张夔满肚子委屈道。
阿砚拿出一张清单给郑颢:“郎君,总共搬回来黄金三千两,白银五万两,铜钱三十万贯,胡椒一百石,还有四箱金银珠宝。”
郑颢瞟了一眼,并没有伸手接清单,只说了句:“你记着账就行。丁远,在进庄的路上安排两个盯梢的,生人靠近立刻让庄子里警戒。”
他的心思还在公主的那封信上,坐到桌前,让阿墨拿来信封、信笺就开始写回信。还像以前一样,信很短,信封里画了一个金灿灿的元宝。
阿墨找到延政门,却没有看到杨复光。绕到兴安门,见到了金吾军李振,他以前是李长风的人,这个门可以通崔瑾昀的药圃。
“墨兄,是郎君要找崔公子吗?公子到太医署去了,没见他回来。”李振热情的说。
“哦。这样......对了,阿振,这个点不是几个门还没换岗吗?怎么延政门的杨复光不在?”阿墨小声问道。
李振摇摇头,但很快又说:“他好像调到宫禁去了,我不是羽林军的人,具体也不知道,就是听他们传,不知为何,羽林军南门的几个岗全都换人了。”
阿墨吃了一惊,忙问:“那杨将军呢?”
“杨将军也到宫禁去了,现在是羽林右军的秦将军接了他的位置。听说......马将军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家郎君失了官,这两位将军也不好过。”
阿墨点点头,只好再到公主府去试试,没想到,留在这里的白芷和承欢殿另两个小宫女,她们也全都回宫去了。
信没送成,阿墨只好灰溜溜的回了郑府。
郑颢接过他垂头丧气递回来的信,也愕然了。这还是第一次因邮路不畅退信。
宫禁是什么地方?就是连着后宫的大片皇宫禁地,崔瑾昀的药圃就在里面。他们除了看守银台门和九仙门,还要定时、不定时的到宫禁里去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