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吉泞正与马背上的景昉、易橒澹道别。
“我不在的这几日,王府大小事宜,就交给你自行处理。”景昉看向吉泞,神色平和,“若有关于边塞的奏报,速速呈报宫内。”
“我知道了,此去蓬山,一路保重。”
吉泞慎重回道。
“我们会速去速回。”
易橒澹眸色沉静。
景昉微微点头:
“出发。”
两人调转马头,徐徐离开大街,身后是一队侍卫护送着此去蓬山的聘礼车队。
景昉耳边响起皇上召见他时说的一番话---
蓬山仙宗虽为世外高人,但礼不可费!礼聘思北霜,一切按三书六聘规仪来,循礼,你该要亲自到蓬山拜访参见。
“就在此处休憩片刻。”
正午时分,车队过了岭山,易橒澹亲自上前探查地形回来,让车队停下来整顿休憩。
景昉下马,远眺群山:
“今晚,我们安排在哪里落脚?”
易橒澹递上水袋:
“今晚可到白树镇,明日正午就到蓬山了。”
车队最末的一只大箱子里,思北霜微微睁开了迷蒙的双眼,透过箱子上的小孔,她看见马车停在了苍翠山林之中。
事情是,昨日,思芜带她回到木屋里,正部署意外刺杀一事时,忽得到一个消息,皇上欲让三皇子带着聘礼,亲自前往蓬山拜见仙宗。
思芜觉得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可以让思北霜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于是,他放弃刺杀的方案,寻到了思芜的一位常客,通过那人,称自己正好要给蓬山运送一箱上等茶叶,在车队的末位加了一只箱子,顺理成章把思北霜运出开封府。
那只增加进去的箱子里,原先装得确是茶叶,在经过了礼部的检查之后,箱子放进了库房内。思芜于半夜,把箱子调了包,而那时,思北霜中了思芜的“迷玉”,会一直昏昏欲睡,直到今日的正午时分。
昨夜,思芜抱着思北霜,把她轻放在箱子里的那一刻,心中愁绪纠缠:
“北霜,我会安排一个自己人在车队里,照应你的安全。”
“师兄,你真的要我此时走吗?”
箱子关闭的最后一刻,思北霜凝望着思芜,问道。
思芜痛定思痛:
“你会平安地到达蓬山,见了师父,一切就好了。”
“师兄,我不放心你,我不愿走!”
“听我的话。”
箱子外,只留下一抹决然的眼神。
思北霜想着,艰难地挪了挪双脚,心中疑虑丛生:
“师兄的迷玉,药效于正午就会消散,为何,我还是浑身无力呢?”
山顶,景昉看了看易橒澹,说道:
“山路难行,恐耽误行程,启程吧!”
易橒澹感觉到,进宫面见皇上而归的景昉,似乎心事重重,他们究竟谈论了些什么。
车队继续行驶在蜿蜒的岭山中。
沪王府
“他们到哪里了?”
景泽凝神闭目坐在厅内,轻声问道。
“回禀殿下,他们一行刚过了岭山。”
护卫回道。
景泽缓缓睁开眼睛,低沉的语气透着冰冷寒意:
“岭山,盯紧了,夜半时分再动手。”
“是,殿下!”
侍卫退下。
洛府
洛焕丘回到书房,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他自书架的最顶层拿下一个卷轴,小心翼翼地慢慢展开了画卷,画中是一个白衣娉婷的女子手持锦扇,置身于翠色掩映的湖心,她美目流盼,巧笑倩兮,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脚下是泛泛轻舟,落款处只提了“仲夏”二字。
洛焕丘端详着画卷良久,负手走近窗前,不免轻声叹息:
“湖中人似月,幽谷好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