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瑧字字恳切:
“臣女知道,她污蔑臣女是小,伤及皇家颜面,罪责难逃!只是,这般无中生有的事,只要不去深究,终有一日会风轻云淡,此时惩处她,只会让人觉得,宫中过分关注这则谣言。只求太后,念及她身世悲凄,又无依无靠,饶她性命。”
皇太后沉思后,颔首道:
“宣正大人的家教是极好的,才让你具备这般无私善心,懂得以己度人,宽恕庇佑,又方寸有度。”
沈公公在一旁,跟着连连点点头。
洛瑧双眸微敛:
“太后谬赞了,望太后原谅洛瑧,无理冒犯之罪。”
皇太后轻声道:
“你先起来吧。”
洛瑧缓缓抬起头:
“谢太后。”
魏姗儿木然地站在原地!为何只转瞬间,明明是绝好的机会,可以把洛瑧送至风口浪尖的舆论之上,让她从此声名尽毁,再也翻不了身?怎演变成了眼前,太后对洛瑧的赞许有加呢?
皇太后环视殿内,面色安然如初: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今日说了许多话,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两人行礼道:
“是,太后。”
洛瑧虔诚地:
“这是臣女询问了为太后请脉的太医,为太后配制的药方。秋日干燥,时而寒气交替,太后难免食欲不佳,身体乏力,此方名为清心方,可生津养血,有助安眠,请太医斟酌,为太后调养所用。”
“清心方?多年前,我得见过蓬山仙宗一次,听说过这个方子。你有心了,收下吧。”
皇太后看向沈公公。
沈公公走近,仔细接过洛瑧手中的药方。
魏姗儿双目如冰,心里有万分的不甘,只得叩拜后,忿忿然退出大殿。
沈公公送着两人一路出了益和殿,止步于宫门前,神色慎重地说:
“两位小姐蕙质兰心,本不用老奴多嘴,今日之事,太后的意思,是绝不想再听到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只字片语,宫内宫外皆是一样。”
魏姗儿看了一眼洛瑧,后者眸色沉静,面容淡然。她自然清楚沈公公特意提此一句的深意与份量,于是隐忍不发,恭敬回道:
“多谢沈公公的提醒。”
沈公公依旧和颜悦色,笑道:
“老奴就是多嘴而已,那就不远送了。”
洛瑧看着沈公公走远,心中感叹———
爹爹真是心如明镜,他出府前只告诉她一句,太后对日前听闻的这件事,十分重视!只要记住,是习大人倾全力救她于危境,如实禀告就好。爹爹深切地知道,于宫中、于蓬山、于所有人,这是最得宜的答案。
洛瑧正要往宫门而去,忽然,一小宫女来到她的面前,欠身行礼道:
“洛小姐,公主请你过去叙话。”
洛瑧顺着小宫女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见,朱漆明朗的长廊里,一袭粉衣的窈窕女子,乌发如墨,目色熠熠,正微笑着望向她!
那人明媚如画的笑容,仿佛秋日里最耀眼的一轮暖阳,灿然如煦,那女子正是赵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