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凝目问道:
“景昉,对于银国,你如何看?”
景昉镇定自若:
“父皇,各国之间政局不同,所求安定亦不同。对银国而言,他们立根北漠之外,常年环境恶略,农作罕见收成,历来都是靠着畜牧业与不断扩展周边土地,养息生计。如此一个野心勃勃的王族,要外筑防御,内固根本,实属艰难。加之他们好战不止,恐无力强国。”
皇上脸上露出深深的褒奖之色:
“景昉,你分析得颇为细致。那你,又是如何看待银王的这两个儿子的?”
景昉神情闲淡:
“儿臣未曾与他们会过面,不知两人的心性如何?但从凌峥的处事风格来看,此人颇为诡计多端,单看他漠视其兄生死,可以不择手段这一点,早远胜于凌骞的阴狠作风了。”
皇上凝视着殿内的景昉,深沉的目光又加重了几分:
“立竿见影,见解分明!可谓胸有成竹。”
景昉望向殿上,宋皇此刻的眼神极尽嘉许,却又如雾笼深海,那明亮肃然的双眼中,似乎藏着他一时间,无法看清辨明的复杂情绪。
景昉想到,这是第一次进宫面圣,他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吧!但,即使他与之前的景昉略有不同,那也是宋皇在今后的日子里,必须慢慢接受的。
“儿臣唐突。”
景昉泰然而立。
易橒澹站在一侧,眸色渐深。皇上是一个严厉的人,从来少见他对皇子如此夸赞,景昉在皇子中年纪最长,一直兢兢业业,隐忍谨慎,非关键之时,就连自己,也未曾见过景昉对朝政、国事,如今日这般,言无不尽,畅所欲言!难道,景昉的心意已定?
易橒澹琢磨着,眼前这对父子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凝神深思。
皇上看向易橒澹:
“橒澹,那你来继续说说,此番出关查证所获。”
易橒澹黑眸如渊:
“微臣已查明,离开岐山之后,凌骞与凌峥去的下一个地方,就是弥关。”
皇上厉目轻喝:
“景昉遇袭之事,果然是他们所为!”
易橒澹看了一眼身旁的景昉,目光决冷:
“据臣推演,事情该是这样的。三皇子接到一封传信,说有关于边境的绝密消息告知,让三皇子速去弥关荒园,而另一边,凌骞出动潜伏在弥关的侍卫,包围了荒园,他的目的应该是擒住三皇子,探得执凰相书的下落。紧接着,时刻关注凌骞行动的凌峥伺机而动,其一,他想破坏凌骞的计划,让其此行无功而返,其二,也是为了抢夺执凰相书,向银王邀宠。他们步步为营,逼近荒园,无论是传信给三皇子之人,还是凌氏兄弟,他们都以为部署好了所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想,让人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荒园之外,暗中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慢慢靠近,并把他们所有人重重围住。”
皇上惊诧道:
“你是说,除了景昉、凌骞、凌峥、传信之人,还有暗藏的另一方势力,也进了荒园中吗?”
易橒澹冷冷地:
“那人倒是没有进园,他只是隐藏在北面的树上,想坐收渔翁之利。”
皇上目似剑光,追问道:
“是谁?”
易橒澹双眸如沉:
“皇上,那人就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