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声音开始嘈杂起来,言海棠能明显的听出有一批马队在窗前穿过。
马蹄的哒哒声混杂着重重的摔门声,和刀刃铁器相互碰撞的声音。
街上冷清许久,伴着东吁人的闯入,却突然变得喧哗起来。
男男女女的跑路声,和东吁人的追赶呼喝声,把这漆黑的夜幕划了个口子,凄凉的叫声不绝于耳。
言海棠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被老妇人算计了不说,现在又遇上了东吁人,只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她一路走来听了不少关于东吁人的传说。
东吁其实是大明朝的一个附属国,但是由于近年来,朝廷对东吁的管制比较松弛,除了每年接纳东吁国的贡品外,一般都不会过问东吁国的任何事件。
所以才助长了东吁国时常骚扰边境村落的痞性。
东吁人在苗岭的行径,跟山匪无二样,来村落就是烧杀抢掠。
几乎每隔数月就会对附近的村落洗劫一遍,本地村落的年轻人不忍其扰,只能举家搬迁,留在这里的大多只是老年人。
不过也有少数的,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搬迁的年轻人。
他们中的妇女也成了东吁人要抢夺的对象。
东吁国与大明朝隔江相望,一般东吁土匪来苗岭时都会在江对岸安营扎寨,等掠夺足够的胜利品才会一起回国。
百姓们似乎也知道了这个规律,一但江边有人扎寨,就知道东吁人来了。
所以,这几年吃尽苦头的村落百姓都会估摸着时间,在江边安排放哨人员,专门盯着江对岸东吁人的动静。
如果见有人过江安营扎寨,就会提前通知村里人转移财物,村里的妇女也会暂时躲藏。
前几次还都挺灵验的,几乎都能躲过一劫。
这次不知怎的,东吁人搞了个突然袭击,使得村里的人措手不及,来不及躲藏。
听着窗外东吁人胜利的叫喊声,言海棠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了。
她的身子还是软弱无力,手脚无法抬起,就连头也无法转动。
她暗自吐槽那老妇人到底用的什么药物,药劲这么厉害?
江楚生走了,如若东吁人找上门来,那她真的就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了。
她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外边的动静,数着东吁人走的每一个步伐。
该来的总会来。
大概一炷香后,楼下的楼梯间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和男子的嬉笑声。
言海棠叹了口气:堂堂的花阎王真的要落入贼寇的手中吗?
哀叹之后,厄运降临,陈旧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言海棠只看到上方出现了两张扭曲丑陋的嘴脸,然后整个人就被装进了麻袋里。
言海棠被人扛着下了楼,来到了一处嘈杂的地方,
听声音应该是在他们来时的那条街上。
她能清楚的听到周边还有同样被抓来的其他妇人。
妇人们哭哭啼啼的似乎吵得领头人有些心烦,只听领头人冷冷的来了一句:“太吵了,怎样才能让她们闭嘴!”
手下人听后,答道:“好说!堵上嘴就行了!”
之后又听到妇人们挣扎的声响,不过很快就没了动静。
须臾,言海棠就听到领头的说:“这人怎么回事?一动不动的会不会死了?”
东吁人说话口音与苗岭人很相似,言海棠也能听懂一二,她心里明白,领头人指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