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作为身在宫中二十几年的老人,经历过几次起起伏伏。
江楚生的话对他刺激不大。
他笑着说:“老奴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伺候不了陛下了,老奴今日来就是要告别的。
陛下英明睿智,有着先皇的英勇血脉,自然可以驾驭国政,只是陛下刚登基,朝政内部腐患众多,不是仅凭一个君王的衔头就能压制的住的。”
皇帝的事不容他人置喙,更何况江楚生实在讨厌有人将他与宣景帝联系在一起。
那种血缘令他感到恶心!
魏公说说话有些僭越,丝毫不计后果,使江楚生听的面色暗沉,但是他还是面不改色的说下去了。
“陛下年轻气盛,做事未免全凭血气,但有时该忍得地方还是要忍。
朝廷不必江湖,甚至它比江湖还要险恶。
权力的欲望比什么都可怕,陛下一定要认清自己该重用谁,该废弃谁!“
说到这里魏公抬眼看了看江楚生。
见江楚生一脸威严,坐在龙椅上正审视着自己。
他那眼光中有质疑,有疑惑,有愤怒,还有君王的藐视。
魏公直起身子,又环视了这大殿的四周,仿佛要将他们都刻在心里一般。
他再道:“老奴言尽于此,望陛下珍重。
他日陛下若有需要老奴的地方,陛下可一定不要有任何顾忌!“
魏公的眼神真挚,言语真诚,神色忧虑,看起来真的是在为江楚生着想。
江楚生拎不清魏公说这番话的初衷,打心里不愿相信他。
江楚生沉吟片刻,从龙椅上起身,走下去站在魏公面前,说:“魏公的话,朕记下了,朕多谢魏公对朕的提点!”
他说话冷冷的没有温度,眸子里全是对魏公的质疑。
他又道:“您这次帮了朕大忙,朕应该表示感谢,这下您要离开,朕就送您一份礼物。”
魏公低头说:“老奴尽本分做事,不求陛下赏功!”
江楚生笑着,眼神理看不出几分真意,说:“那东厂的卫士都是魏公一首带着的,朕请求魏公继续严加管制东厂的卫士。
不过朕体谅魏公辛苦,所以朕会再派人手协助魏公管理东厂卫士。
魏公您看如何?“
魏公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江楚生就那样冷冷的盯着他。
魏公脸上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道:“一切全屏陛下做主!”
江楚生要掣肘魏公在东厂的势力!
魏公心里自是不愿意的,那是他为先皇的而建立的,先皇走时,将江楚生的安危也交付给了他,他自以为可以凭借东厂的势力,在江楚生身后替他挡掉一些麻烦。
可是伴君如伴虎,得不到皇帝的信任,他的一些心思都将作废。
江楚生这边不理解魏公的心思,他忌惮东厂的势力,不能坐视东厂在继续扩大。
他必须要把这份权力囊在自己的手里。
再加上,魏公毕竟是宣景帝的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江楚生可是一点也猜不透。
还不如趁机将东厂一步步接下,防微杜渐,将事情遏制在摇篮里。
离开了大殿,魏公本想去看望一下言海棠,可是门口的侍卫看得紧,他好说歹说都没能进去。
他觉得宣景帝有些失算了,他这个儿子对他的恨,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不过还好,江楚生对言海棠的感情总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