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太子与孙秀一同踏往了东行之路,一队浩浩荡荡的行军护着一辆豪华马车前行,身后带着一车的礼箱。
随行的除了孙秀,还有一个使者,就是之前所说孙秀的好友齐木梨,两人自幼相识,交情匪浅,他原本也有意行驶一趟东旭国,只不过看到孙秀自告奋勇后,毫不犹豫请命前去,因为有了孙秀,这一趟东行下来,一定收获颇多,最重要的是还能顺带游山玩水,陶冶情操了。
年仅十岁的太子一身浅黄色四爪龙纹刺绣宫袍穿在身上,往上是一张未张开的娃娃似的脸,看不出英俊的潜质,倒有几分可爱的形象在里面。
虽是刚立的太子,可一言一行都谨遵教科书似的严苛。
出了城,一行队伍时不时发出熙熙囔囔的声音,很是富有朝气。
孙秀和齐木梨两人纵着铁马,一搭一搭地聊着话头,看上去很是潇洒。
大概是觉得闷了,又或者是感觉无人管束他了,太子轻轻呼了一口气,随即掀开帘子,一双眼睛陶醉地看着外面景色。
京城外面的景致虽不及宫中万分之一,但在冬冠群眼里,却觉得这里的美景比宫中的美千倍万倍。
此时他们脚底下踩着一簇簇刚从地里长出来的绿草,方圆十里,仿若一片绿洋,里面夹杂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给人以视觉盛宴的享受。
一阵细风吹过,扑在人的脸上,暖暖的,香香的,舒舒服服的。
“太子,这里可美吧,以往在宫中,可体会不到这般乐趣吧?”齐木梨笑着看向太子。
齐木梨官阶要高一些,在礼部工作,其实说白了,谁来都不如身为礼部侍郎的他来此一趟最合适,只不过他是在给孙秀机会。
孙秀因着这次谏言,临走之时,皇上特封他为御前使者,按理来说,是四品官员了,这身份去了也不至于让东旭国人看低。
听了齐木梨的话,冬冠群眼里有些黯淡,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出来一趟才知道,以前是白活了!”这话有些自惭形愧的意思。
可不是,自己虽说是皇子,可在宫中的地位,仅仅只能称得上一个能够吃饱穿暖的废人,便是连挑剔的自由都没有,甚至还得看人眼色生存。
这些年梦妃虽说没有皇后的头衔,可手里却有着管理六宫之权。
因为自己是皇子,也就多了一分同大皇子争抢帝位的可能性,梦妃不好正面下手,却给自己派了一个极为严厉的老师来启蒙自己。
别的东西没学会,一天天对着夫子那张驴脸,耳边还经常挂着夫子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的“真知灼见”,冬冠群一度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蠢笨的人,做什么都感觉没有底气。
自从舅舅神不知鬼不觉地地让人换了他的夫子之后,他才慢慢从那种自卑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所有的人生经历都是一场烟火,转瞬即逝,却刻骨铭心,你觉得白活,可若没有曾经的平庸作为铺垫,你如今也不会上进!”
孙秀骑马过来,发表出自己的见解。
冬冠群点点头,只要是舅舅说的话,那一定是最有道理的道理。到也确实是那样。
“瞧你,出去几年,还真总结出不少人生感悟来了?看你之前对大皇子所做之事满不在乎的,哎,我问你,宫里那事是不是你安排的?”齐木梨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他与孙秀齐头并进,似要将他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