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雄不明白他这时候说出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皱着眉头回道：“我不知道，我也没必要知道。”

王石：“哈哈哈，你是光海的市长，你却不知道，真是太失职了。”

贺文雄：“我是否失职还轮不到你来评定。倒是你，二十年不见，废话多了不少，和当初的你一点都不像！”

王石：“听你这语气，好像当年和我很熟一样。”

“实话跟你说吧，光海市每天进多少人我不知道，出多少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多少人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

贺文雄：“什么意思？”

王石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每天，光海有一两千人躺着出来，抛掉正常老死的，病死的。剩下的都是非长常死亡，被谋杀得，被暗杀的，被车撞死的，被淹死的，街头帮派斗殴死的，犯了事被枪决的，各种意外造成了大量的死亡。”

“他们除了少部分能进专门的陵园之外，其他的都埋在城外的乱坟岗。”

最后，王石突然笑着说：“而这里，就是其中之一！”

贺文雄：“那又如何！”

王石：“你看！向四周看！”

贺文雄猛的环顾四周，他的感知告诉他，周围似乎在发生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四周的变化没有让他多等待，很快就让他亲眼目睹了这诡异变化的一切。

他看到一双双手从大地中伸了出来，从坟头上伸了出来，从树根间伸了出来，从石头底下伸了出来。

如同发了黄的泡椒凤爪一般，这些手的表面呈现出一种瘆人的惨白，上面沾带着黑的发黄，黄的发青，青的发绿的泥土，还有三两片新鲜的方孔纸钱，被手上渗出的水打湿，死死的趴在上面，和在泥土中。

还有一个高高的坟包，不知道一次埋了多少人，整个坟包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左左右右，竟有上百只手伸了出来，像一颗扎满了糖葫芦的草棒，但是仔细看去又不太像，也像一棵树，但是也不确切，不好形容是个什么东西。

只知道看起来很怪，很瘆人。

贺文雄看向脚下，一只漆白无力的双手握住了他的脚腕。

他目光微动，一道疾风闪过他的脚腕。

风过！

手断！

五只小鬼站在贺文雄周围，将他齐齐围住，保护住，向后退了几米。

王石突然仰天长笑。

不知道是手断，还是因为王石的笑声。

在阵阵风中，在笑声中，在悉悉索索的扒土声中。

那些被五鬼剥离的肌肉碎片纷纷长出一个个小触手，像蜈蚣，像蝎子，像蜘蛛一般纷纷爬向王石，重新融进他的身体，绞合成身体的各个部分。

乱坟岗中，王石前后，贺文雄周围，一个个泡的发白，沾泥带水，披头散发，眼珠昏黄的行尸走肉先后钻了出来。

围着王石！

围着贺文雄！

王石重新站了起来，望着贺文雄说道：

“刚才你有帮手！”

“不算！”

“现在，才公平！”

“我们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贺文雄看着身前围着的五只小鬼，又看了看围在周围，一眼望不到头，乍一看至少有一两万的尸体。

风吹过，王石所诉说的“公平”二字被逮进了他的耳朵。

他有些惆怅的望着这些装满他视线的尸体，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