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转身往中餐馆的方向走着,内心很自责,忽然身边跟上了一个身影。
爱德华和她距离大概一两步,他温柔的看着她,“我刚才话还没有说完,这个相机对我真的很重要,所以谢谢你。”
“不用客气。”丁依依扬起笑脸,身影清脆。
吃完饭,夜色已浓,两人刚做上车丁依依忽然道:“我决定明天走。”
“明天?你想起来了?”爱德华高兴的看着她。
她摇头,“没有,并且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了。”她顿了顿,满眼苦涩,“如果我注定谁都记不得,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是更深的伤害和痛苦,与其所有人都痛苦,不如我自己痛苦。”
“如果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么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他们?”爱德华道。
她咬着唇看向窗外,神色里一片凄苦,“一辈子有多长,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
爱德华索性把火熄灭陪着她坐着,良久开口,“你愿不愿意留在英国一段时间?”
见她想要开口,他继续道:“这一段时间我要留在英国,所以需要一个人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喜欢中国,更喜欢中国菜,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当我的私人厨师。”
丁依依一楞,下意识说道:“可是我做的菜很烂。”
“对我来说刚刚好。”爱德华温柔笑着。
他把车子启动,礼貌的问了一句,“那么现在你想去哪里?”
“超市,”丁依依笑道:“厨师没有菜也做不成啊。”
一个星期后
清晨的房间很安静,钢笔在纸上书写发出沙沙的声音,成为清晨最美妙的音乐。
“今天想到一点,就先记录下来,因为我不知道在明天,或者一个小时,甚至在下一秒我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忘记。”
门外传来轻响,她侧耳倾听了一下,知道这是爱德华又把自己关到暗房一整天,刚出来有些不适应光线。
她笑着,提笔继续写着,“今天我想到了我们结婚的时候,那天天气很好,海也很蓝,你非常帅气,我还记得我们的婚戒被弄丢了,最后打开的时候是一颗糖果,虽然用糖果当婚戒也不错,戒指我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或许这暗示着我们没有未来吧。”
她停下手里的笔,起身正想合上,想了想又坐了下去,提笔继续写到:“那天我亲手烧了我们的家,但是后来萧疏来了,他把我救走,可是却在飞机中出了事故。”
手里的动作停下,她这才合上了笔记本走出门外。
门外排骨汤正在锅里冒着热气,爱德华坐在窗口就着清晨清爽的风以及温柔的阳光挑选着照片。
她悄悄的走到厨房,把切成块的玉米放进锅里搅了搅,然后用勺子捞出来一点品尝着。
“咔擦。”闪光灯响起,她回头,看到爱德华温柔的朝着她笑着。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细碎的头发往脑后拨弄,笑道:“这样子你也拍?”
“很美。”爱德华认真的说着。
两人坐在餐桌前,爱德华在吃饭的时候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所以丁依依一般也不会在饭桌上说话,一时间房间很安静,只有叉子敲击碗筷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丁依依想去开,爱德华已经起身,“我去吧。”
门外站着丁依依在机场见到的那个老年管家。
管家依旧穿中世纪时期特有的管家服装,他看到了丁依依,礼貌的朝她一笑后才拿出一张鎏金的请帖。
“少爷,下周家族聚会的请帖给您送来了。”
爱德华接过,神色一改往日的绅士儒雅,“有劳。”
管家意味深长的朝丁依依那里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作为英国古老贵族之一的干系,如果是旁系就算了,偏偏还是主家,而且是主家唯一一支血脉。
“少爷,那我告辞了。”管家这才转身离开。
爱德华回到屋里,随手打开请帖内容后眉头却微不可闻的一皱,随后返回饭桌。
吃完饭丁依依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本该一头扎进暗房的爱德华却走到她身边说道:“能不能占用你五分钟?”
“当然。”丁依依脱下围裙走到沙发上,“是最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爱德华笑笑,“你煮的菜非常好吃。”他把手里的请帖递给她,“你看一下。”
丁依依打开,用手写的请帖里,被邀请人的名字不仅仅有爱德华,而且表明了邀请她,只不过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做了处理。
“我不能擅自为你做决定,必须征求你的意见,但是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失误,我应该道歉。”爱德华神情严肃的所到。
丁依依把请帖合起来,“没有关系,既然邀请我了我会去的,”她笑着活跃气氛,“正好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