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感慨的说:“自从明耀出国以后,都没有什么朋友来找他,我这里也冷冷清清的。”
“他出国了?”傲雪一愣,拿着茶杯的手也顿住。
酒酒苦笑,“你是他的朋友,你应该也知道那件事,他最喜欢的女人去世了,他也就走了。”她叹了口气,“走了也好,留在这伤心地我也怕他想不开,等他什么时候放开了,想回家了就回来。”
“他去了哪里?”傲雪沉默了一会,问道。
“他曾经和那个女孩说,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会带着她去走遍全世界,现在她走了,他想完成那个承诺。”
酒酒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摆弄着窗台上挂着的多肉,叹息道:“半年了,游子什么时候才归家呢?”
“或许当他知道傲雪没有死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吧。”傲雪站起来,匆匆从她身边走过,“抱歉,告辞了。”
酒酒疑惑而诧异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最后又说了那么奇怪的话,真是太奇怪了。
从酒酒的家里出来,傲雪更加迷茫了,她是否还能够再回到以前的日子,是否还有机会继续去抢夺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了,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找谁,便晃悠悠的往疗养院的方向走,哪怕受伤还未痊愈的脚踝一直在刺痛以及渗血。
疗养院里,看到她护士十分惊奇,“你自己出去的?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摇摇头,转身往自己房间里走去,看到自己病房虚掩的门透出来的一点亮光,她的心也跟着微微一暖。
那个对自己很好的老妇人就坐在里面吧,或许正在织着毛衣,或许会带上她的老花镜看几页书,也或者是在担心自己。
没有错的,她一定是在担心她,想想,她对她的好是多么纯粹啊,不掺杂任何利益,让人十分放心。
世界上所有温柔的亲人都是这样的吧,她眼中有温暖的光辉,一整天被伤害得彻底以及迷惘的心这才有些复苏,她的脑子甚至闪过一个点头,“有这样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真的不容易,要不就先放手,然后陪着她养老,为她送终,顺便等着严明耀回来。”
她心中澎湃,为自己的想法而激动不已,伸手握在把手上,急切的想要见见那位可敬的老人,却在听到老人口里略带生气的一句话后顿住。
“萧疏!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你这样奶奶很心痛。”
急促而生气的声音逐渐缓和下来,“孩子,奶奶都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要不是因为你,怎么还会那么辛苦,你就安生一点不行吗?”
似乎没有谈妥,对方应该狠狠的挂下了电话,雪姨重重的叹气,用手边已经湿哒哒的纸巾抹了抹眼泪。
门一下子被推开,推门者用了全身的力气,所以门重重的打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吓了雪姨一大跳。
看到傲雪,她急忙站起来匆匆的往她那儿走,语气亲昵而担心,这个日夜被担心和愧疚折磨的老人还没有发现对方那脸上骇人的表情是因为她。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奶奶担心死了,吃饭了吗?奶奶给你留了饭。”她道。
傲雪只是扫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得可怕,好像又回到最初见到她时候的冷漠,不,比那时候更加的冷漠,甚至带着点怨恨的意味。
她坐在沙发上,微微低垂着头,身上忍不住轻微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似得。
雪姨有些不安的走近她,再走近了一点,她有些不敢开口说话了。
忽然,傲雪身体不抖了,腰板挺得很直,“我要见萧疏。”
“什么?”雪姨吃惊的问道,她现在确定自己和萧疏说的话全部被面前这个人听到了,想要解释,“孩子,听奶奶说。”
“把萧疏给我带来,然后你就滚出我的视线。”傲雪慢慢的转头对着面前孤寡的老人说。
她恨!她太恨了!又是这样,没有人真心对她好,所有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近她,而那些目的,往往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世界怎么能如此冷漠,还有谁愿意和她站在一起抵抗暴风雪,或者给她一点温暖,不,没有人!
既然这是一个充满无望的,变态的世界,那么她又为何不再继续堕落呢?
“孩子,你听奶奶说,奶奶虽然是萧疏的奶奶,但是我是真的很在乎你,把你当亲生孩子看的。”雪姨想要解释,干煸的手想要伸过去,却一把被挥开。
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踉跄了一下,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人,她叹了口气,这才离开房门。
傲雪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一动也没有动,直到轻佻,甚至带着一点舞台剧目夸张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