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爸爸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爸爸以前对你不好,对你不好啊。”他一边抽泣一边说。
丁依依心里难受极了,以前他对失忆前的丁依依做过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失忆后的她看到的是一个老人,一个父亲的挣扎。
他确实偏爱傲雪一点,这一点她是懂得的,但是看他这么痛苦,这种又何必去斤斤计较呢。
“爸爸。”
一时间,抽泣的声音哑然停止,徐浩然老泪纵横,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放下筷子,身体有些激动,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又有些迟疑,颤抖的手悬挂在半空中。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又说了一次,眼眶里也隐约有泪水,“爸。”
“乖孩子,乖孩子!”徐浩然激动的连声应答着,他浑浊的眼里第一次迸发的不是绝望的神色,而是高兴喜悦的色彩。
吃完面条,丁依依陪他说了一会话,兴许是疲劳的神经因为高兴的事情而有松弛,很快徐浩然就提出要去睡一会。
丁依依安抚好他,这才下楼。太阳已经下山了,远处隐约还能看见有几户人家的灯光。
她走到走廊上,看着花田发呆。花田里的花花草草已经全部都枯萎了,看不出来以前是什么品种,只有向日葵垂着脖子无精打采的耸拉在一边。
她走下花田,泥土也是干巴巴的的,随后就可以折断一株花的根。如果没有看到花田之前美丽的样子,她是不会有那么大的感触的。
风有些大,她谈了口气,这才从另一侧跨腿上楼,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包东西。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包向日葵的种子,包装袋上面还有零星的一些栽种办法。
楼上昏暗的橙色灯光还亮着,房间里睡着一个老人,他悲伤,他无所适从,对于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再抱有热情。
丁依依很可怜他,她抓紧手里的包装袋,忽然下定决心般的重新跳下花田。
灯光太暗了,她摸索着,终于在走廊边缘处发现了地灯,打开地灯后,花田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她从最左边的花田开始,弯腰把所有已经枯萎的花连根拔起放到一边,不到半个小时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刚直起腰就痛苦的呜咽了一声。
“加油!”她又暗自说了已经,低头继续干着,三个小时候,她终于成功的把整片花田枯萎的花全部清除干净,杂草也弄好了。
回到家里,正好看见叶念墨正要出门,“你要出去?”她问。
叶念墨看见她,七上八下的心安了不少,“现在不出了。”
丁依依兴奋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我想帮他把花田全部都打理好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种花吗?”叶念墨问道,随后又自顾自的回答,“在以为你烧伤的那段时间里,徐叔叔很痛苦,所以把一切的工作全部都推掉开始种花,每一天都会有不一样的新鲜花束送到你的房间里。”
他的声音就好像午夜电台的主持人般,淡淡的,轻轻的,但是听着却很容易触动人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我知道的,我看得出来。”丁依依低头慢慢的说着。
第二天,她和叶念墨同时出门,看到她驾车,叶念墨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一切要小心。
虽然这么说,叶念墨还是不放心,偷偷的跟在她身后好一阵子,见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去了公司。
丁依依到了徐浩然的家里,徐浩然还没有起床,她索性先打开水龙头给花田里已经干涸的土地浇水。 ㊣:㊣\\、//㊣
泥土接触到水后变得柔软,空气里也弥漫这一股淡淡的泥土味道,就好像雨后空气清新的样子。
“你在做什么?”徐浩然正好开门,看到花田里的景象,不免吃惊。
丁依依直起身子,走到水龙头边上吧水关掉,“我看见这些花都已经枯萎了,所以就全部拔了等下换上新的。”
“没有用的,算了,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徐浩然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他神情萎靡,似乎又回到了之前见他的样子。
丁依依跟着他回到房间,见他坐在沙发上朝自己招手,便走了过去。
徐浩然本来想去拉她的手,但是临时又改变了注意,“我想和你说,之前我是想要自杀的。”
他把“自杀”两个字连起来读,音调急促而带有一点怪异,“我和你妈都给你们添了太多的麻烦,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死了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傲雪也不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