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札回到客栈就直奔裘霁的客房,脚步匆匆似乎生怕耽误了什么。
“少爷----”一进屋,他不急着去与裘霁问安,而是去了衣橱柜子,取下最顶上的木盒子,这才走到裘霁跟前。
“人送回去了?”
“少爷吩咐的,小的自然不敢马虎。”卫札放下木盒子,伸手去解裘霁的衣服。
裘霁摆手制止,示意他自己来。
卫札又赶紧去取木盒子里的东西,却是瓶瓶罐罐和纱布剪刀,一看就是疗伤用的。
这边裘霁已经褪下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只是让人惊诧的,却是那些错乱分部的狰狞的伤疤,弯弯曲曲的像一条条可怖的肉蜈蚣。
有的伤痕看似已经过了好些年,有的才长出新肉,尤其还有几条,狰狞的泛着血水,一看就是近几天才弄的。
裘霁面不改色,目光静静的平视前方,好似那冒着血水的伤疤根本不入他的眼。
屋里还有热水,卫札拿帕子将伤口的血水清洗干净,然后才一点一点的上药,尽可能的小心翼翼,生怕手劲儿大了。
“少爷----小的看,前面这些还是包着的好,免得溃疡。”
裘霁闻声却转了个方向,将背对着他,刹那间一片血红呈入眼底,卫札瞳孔一缩,惊叫道:“少爷,又出血了---这样下去不行,咱们还是找个大夫看看,这----全都流血水了,这些药根本没用-----”
前面的人并未吭声,卫札眼眶泛红,拳头捏了又松,如此反复几次,手才没有抖,转身去柜子里拿剪刀。
小心翼翼的将外面一层纱布取下,有的已经黏在血肉上,稍稍一扯,就能感觉到那背部肌肉一阵颤动,可是前面的人却依旧一声不吭,甚至连呼吸都没有紊乱。
待纱布全部解开,落入眼底的却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痕错乱分布,乍看背上竟没几处是好的。
卫札吓得心颤,昨天还只是流血而已,可今天,伤口处已经红肿,有的甚至已经流脓,血水也不像昨天那样鲜红,而是泛着乌黑色。
“少爷-----”卫札大喊一声,扑通跪下去哭道:“少爷,您听小的一句劝,咱们去看大夫吧。
小的找个嘴严的,决不让他多问一句,大不了----大不了等您好了,小的一刀解决了他,这样就没人知道了------您再这样下去,可是会没命的。”
裘霁呼出一口气,连语调都未变过,淡淡道:“上药-----”
“少爷-----”
“上----药----”裘霁语气强烈的不容置疑。
卫札眼泪无声的流,只能哽咽着拿帕子蘸水,然后一点一点的擦拭那满背的伤口。
由于后背伤口严重,有些地方已经有溃烂的迹象,卫札显然早就熟悉了这些伤口的处理,他必须在溃烂之前将腐肉挖去,遂一边清理,一边用刀子将烂肉挖去。
他仔细又小心,等清理干净了,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浑身大汗淋漓,不过看到没再留脓血的伤口,终于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
又重新给伤口上了药,然后用纱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扎好,连带着前面几道伤口也包起来,最后裘霁整个上半身都被纱布包了个严实。
卫札严肃着脸道:“少爷,别的您不听小的都没关系,可这几天,你可不能出门。这伤口不宜平躺,您就坐着,坐床上坐凳子上随您,您想看书想写字都可以,就是不能出门,您若是有个好歹,小的也活不了,小的就是心疼自个儿的命。”
裘霁又开始穿衣服,只是身上包扎的多,动作有些不灵便,卫札赶紧帮着给他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