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肆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当初以为自己一个无名小卒,住哪儿怎会有人在意,现如今既住了这么久,再有三日便入学了,再换地也着实不便。
她想了想笑道:“大人此言是何意,正因为朝中首辅与太尉相辅相成,这才有了今日的和谐景象。
我虽是首辅推荐之人,住在辛家别院又有何不可,这时候换地方,反而让人猜疑,大人说是与不是?”
穆拜细细想来,觉得这话说的不无道理,首辅和太尉至少明面儿上是和气的,这时候若是换地方,被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本来他此次来还想劝姚肆换地方,不过被这么一说,似乎又觉得没那必要,既再无什么事,便起身告退,姚肆将其送到门外大街才返身回屋。
下午没什么事,楮孟有事要处理出了门,辛习染也被遣回了辛家,姚肆难得清静一会儿,加之昨夜也没睡安稳,便打算睡一觉,不料刚躺下没多久,婆子就来通报说位姓裘的公子来访。
姚肆猜是卫札,估摸是应了裘霁的要求来看自己的,说起来自己能顺利脱身,少不了裘霁的帮助。
那日她去裘府,就是请他将首辅带去祝酒小楼,没想到人真的去了,虽不知裘霁用了什么法子,不过肯定是用了心的。
欠裘霁的人情,还是还不清了,姚肆思量着日后开学,在书院的日子还多着,二人也有更多的机会相处,倒是极好,这样一想,心情便越发好了。
卫札本欲让裘霁搀扶着他,奈何后者死活不干,非得自己走,他很是心疼,不免又唠叨起来:“看望姚姑娘也不急在这一时,少爷这包扎好的伤口该是裂了。”
昨夜那血淋淋的伤口还历历在目,看似少爷已经习以为常,可他每每都心酸不已,少爷日子甚至过的比他还不如。
裘霁什么话也没说,被婆子带着进了厅堂,一会儿茶点已经上来,仆人看着都面善,他微不可觉的点点头,似乎很肯定这里的环境。
考虑着是卫札,姚肆也没收拾,直接披了外衣就去了厅堂,可万万没想到坐在座位上悠闲喝茶的竟是裘霁。
她愣了愣,脸上有些发烫,是不是得回去梳个头,这蓬头垢面的模样怎好意思见人,昨日被抓到现在,她还没洗漱过。
正没主意,裘霁已经抬头,看到她,莫名的笑了笑。
姚肆脸上更红了,此时再走岂不奇怪,手被缠成了粽子,想要理一理头发都难,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见过裘少爷。”规规矩矩的行个礼,然后在一旁站着盯着自己的脚尖。
卫札难得见她这般模样,很不客气的调侃:“姚姑娘莫非是刚睡醒,虽然你与我家少爷熟,不过这般坦诚相见----少爷,要不小的先避一避?”
姚肆知他说的是玩笑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自个儿想要出去吹风,也没什不可的。”
卫札呵呵笑的讨好又讨打:“姑娘还是与少爷说说话,我就边儿上守着,这外面着实冷了些,还请姑娘开个恩。”
姚肆不再理会他,想了想,还是坐在了裘霁旁边,不过见他面色有些苍白,又担心道:“可是来的路上受了冷?平日没什么人来,大哥也出了门,这厅堂也没备火盆。”
裘霁摇摇头:“被他闹着穿的多,走过来还出了些汗。”
姚肆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由衷道:“这次多谢你了。”
“无妨----你也并未做错什么,只不过说了实话罢了,若是连实话都说不得,做人实在委屈了些。”裘霁浅浅一笑。
姚肆心里顺畅多了,她本就是花季少女,哪怕心智再成熟,不能忍的依旧不能忍,“也是怪我自己,不该说的话便不能说,吃了这次亏,日后我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