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了张天改口的变故,武叔和窦观窥破了礼部和吏部的阴险手段,更加坚信张天之言是真的,只是苦于还没找到证据。
眼看皇上规定的十日之期只剩四天,武叔也暗暗着急,让窦观只负责撬孙莱士的嘴,他则加大力度抓紧时间满城找魏先才,然而让他惊愕不敢置信的,却是藏了六日的魏先才,竟然自己主动来到大理寺自首。
不仅是武叔,就连窦观也震惊非常,不过二人更为高兴,满城找的人突然就出现了,他们也不去多想,总之人在眼前就好办,何况魏先才还是打着自首的旗号来的,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正是时候。
公堂之上,魏先才占在中央,一副书生模样,看着倒是个翩翩公子,人也温文尔雅,让人破生好感。
武叔先问道:“堂下可是本次会试十四名贡士魏先才?”
“正是晚生。”
武叔仔细辨,才大概听出那话的意思,因这魏先才地方上的口音实在重,他又道:“你可会说官话?”
魏先才拱手请了声罪,又换成了官话,“晚生入京不久,还没适应过来,开口总改不掉地方话的毛病,还请大人莫怪。”
武叔不以为意,又问:“你此番声称自首而来,你所犯何事?”虽然心中知道,可按照规矩,这些话还是要问的,答案得从堂下之人口中说出,主簿才好如实记录。
魏先才叹息一声,语气颇为自责和内疚,“晚生乃邳县县令之子魏先才,因家父渴望先才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先才便走上了科举之路。
只是先才天生愚钝,总是不能令家父满意,这次会试,不曾想家父竟然瞒着先才,与礼部三万银两,买了个贡士名额。
此事先才也是不日前才知晓,心下骇然,可木已成舟,礼部已经收了银子,先才总不能找上门去说不要那名额吧,何况那些人也不是先才能随时就见到的。”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武叔的重点却在另一处,他心头疑惑,反问了句:“礼部?”
魏先才点点头:“是的,礼部因是会试主办,父亲就找人通融了。”
武叔和窦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怎么又成了礼部?可---想到朱达的作为,和刘干抵死不认,似乎礼部更说得通些啊。
这魏先才说话地方口音重,莫非是那张天听错了,错把礼部听成了吏部?
两人心中都如是想,却觉得有些荒唐和滑稽,怎么回事这样?
武叔面儿上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却狐疑道:“既然你心下不甘,为何早先没有来举报?”
魏先才越发愧疚:“说来惭愧,先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何况这件事事关父亲,若是先才举报,父亲肯定官位不保,甚至可能丧命,先才怎敢陷父亲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父亲虽犯了糊涂,可他也是为了先才好,先才那时只一心想着父亲,这才不敢站出来。”
“那你为何藏了六日,现在又敢了?”
“只因先才看到那些举人们,他们的愤怒让先才觉得羞愧难当,先才平白得来,他们苦读十年书却得不到应得的,再加上先才得知,刑部和大理寺审理此案,先才只恐那些举事的举人们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