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臣惭愧,会试三年一次,三年前老臣没有证据,遂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底。三年后,老臣一心想要将这件事查清楚,所以才举荐了左侍郎做同考,想让他暗中调查此事,只是没想到竟被何昌序算计了。”
何昌序听到此处,也来不及想黄耀田的事,怒声反驳道:“沈青,你这是无中生有,老夫连那什么黄耀田见都不曾见过,况且,黄耀田与你什么关系,他遭了难,为何会写信向你求助?”
他确定黄耀田一家已经死于非命,那事儿还是他派朱达亲自去处理的,现在死无对证,他不相信沈青真能拿这事儿做什么文章。
“你若真要如此诬陷老夫,何不将那黄耀田和黄伟文叫上大殿,我们当面对质。”
沈青笑呵呵的看着他,像是狼看到兔子掉进自己的陷阱,得意、蔑视、居高临下,他扭头对高台上的庄晏道:“皇上,老臣在得知举人闹事之后,知道揭穿礼部阴谋的时候到了,就立马派人去将黄耀田和黄伟文接进了京,如今人正在殿外,皇上若要召见,随时可宣他们上殿。”
“不可能。”何昌序惊恐之下脱口而出。可话一落,立马就后悔了,他表现的太急切了,太肯定了。
果然,沈青有些意外又不解:“有什么不可能的?何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何昌序冷哼了一声:“老夫没做过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就算你让黄耀田父子出来与老夫对质,也改变不了我要参你的结果。”
情急之下,何昌序差点忘了沈青这番不过是为了替他自己开脱,遂当即又改口道:“皇上,吏部尚书这些无妄之词,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罪行。
他贩卖官职已成事实,皇上只要令刑部、大理寺前去他府上一查,自然有真相。”
沈青暗暗捏着拳头,这老匹夫,势必要与他斗个鱼死网破是吧。他赶紧为自己辩驳道:“皇上,何昌序是知道自己掩盖不住了,这才拿这子虚乌有的事来拖延时间,甚至是想将罪责转移到老臣的头上。
老臣恳请皇上,宣黄耀田和黄伟文上殿,与何昌序当面对质。”
何昌序后背已经惊出一声冷汗,头一阵一阵的眩晕,难道黄耀田真的没死?他心中很不肯定,可沈青看上去也不像是说谎,刚才好容易才险险止住让张天妻儿父母上殿对质的事,可若黄耀田真的还活着呢?
他一时没了招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庄晏下令,命黄耀田父子上殿,顿时心急如焚。
曹万里看向辛仲桥,后者却微微摇头,他心领神会,又给身后几人递了个眼色。
朝堂上的其他臣工,目睹了这戏剧性的发展,彼此与邻近的交换一个眼神,猜不出这场礼部与吏部之战的结局,可无论如何,最大的赢家,莫过于坐在上首的那一位,而最惨的输家,莫过于站在下方文臣之首的那一位。
这场文臣之间的较量,对裘万敖来说,将是重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