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本不是什么大日子,却因一件事,让整个临西城都陷入了戒备状态,街上随处可见巡逻,老百姓也不免多了几分紧张感,似乎连叫卖的声音都小了很多,不因其他,只因今天是会试重试的日子。
那场举人大闹贡院的风波,最终牵扯出两大尚书的作奸犯科之事,以至于短短几日时间,礼部和吏部尚书以及四位侍郎及下属全部换人。
但法不责众,那之后,除了魏先才和孙莱士受到杖责并终身取消了科举资格,其余生徒皆被放了出来,至于戚弦和张天等领头闹事的,考虑到闹事也算是情有可原,遂朝廷格外开恩准许他们重新参考。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京兆尹廖唯章奉旨全城巡逻监督,避免再生事端。
当然,除了会试这件事,五月十五也是各书院休沐的日子,遂街道上还算热闹,各歌坊酒肆也人满为患。
兰心跟在姚肆身侧,面上掩饰不住的好奇,姑娘一大早就回了锦卜居,她以为今日定是有什么安排,果不其然,太阳刚升上头儿,姑娘就说要出门。
二人行了约莫两刻钟,来到一座衙门前,正是之前来过好几次的京兆府衙门。
兰心揣着疑惑,“姑娘,你这是要见大老爷?”
姚肆微微一笑,走向侧门,与守门的两位衙役一人给了三十个铜板,才道:“烦请差爷给单主簿通报一声,就说阳山书院姚肆求见。”
虽然她姚肆除了女生徒的身份,也算是籍籍无名,可阳山书院不同,这是未来国之栋梁的出产地,所以但凡搬出阳山书院,多少会受到些重视。
而显然阳山书院女生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衙役略一想就知道了姚肆的身份,将钱收进袖口袋里,然后道了句稍等的话,转身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衙役出来:“姑娘里面请。”
单察正在埋头处理衙门公务,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事物看着来人。
姚肆行了礼落座,单察命人送上热茶和点心,这才问道:“姚姑娘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不过今日来的不巧,京兆奉旨全城巡逻维护治安,姚姑娘若是有什么要事,怕是要耽误了。”
姚肆笑道:“今日会试,我自然知道廖京兆责任重大,更知道这衙门里也得主簿坐镇才行。”
“哦?姚姑娘但说无妨。”单察一向是觉得这个姚肆不简单,被皇上私下里看重不说,与义行军也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上次劫狱的几行人中,分明有义行军的痕迹,偏他只是知晓那些人的手法,又无实质证据。
至于姚肆的说辞,也是模棱两可,只道是不知情。可他单察却不相信,义行军现在是朝廷最大的威胁,他从未放下对姚肆的戒备和怀疑。
此女子十分聪慧,并且胆识过人,想法异于常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势必都会有个前因后果,甚至可能会牵扯更多隐秘的东西,这是单察对姚肆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