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唯章和窦观武叔三人将将确定了审查方向,翌日朝廷就收到来自豫州知州戴青的千里急报,众人这才知晓豫州竟然已经被夺了六个重要要塞,而铜京正被义行军围困,随时都有被破城的危险。
这一切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消息一出,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似的,炸的整个朝堂鸦雀无声了良久,才陆续哗然。文武百官无不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义行军一直是这些朝臣眼里的草寇,是上不得台面的叛军,甚至连军都称不上,不过是一群草莽罢了。
纵然义行军占据潍州,与朝廷也交过无数次的战,可这十多年的对峙中,朝廷也是输赢各半,故而,虽然一直没有灭了义行军,却也一直压制着义行军再发展壮大,让他们出不得潍州半步。
可今时今日,一群草寇,却悄无声息的夺去了大半个豫州要塞之地,如此一来,要攻破其他城池可以说是势不可挡了,而一旦豫州被攻破,接下来就是越州和邬州,攻入京都幽州也只是时间问题。
裘万敖眉头只是微微一跳,表面却不动声色,看上去颇有些事不关己的样子。事实上,身为一国首辅群臣之首,皇帝还不及弱冠,他又承载了先帝遗旨,理应在这时候站出来安抚人心。
可自从失去了吏部和礼部这两个左膀右臂后,裘万敖在朝堂上就沉寂多了,也不见多发表什么言论,亦没有反对堂上决策,看似是明哲保身,实际上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反常即为妖,庄晏在心里暗念一句,视线在各大臣身上挨个儿扫过,见众人或面面相觑或小声嘀咕,无一人站出来发话,显然是震惊的还没回过神来。
他沉声道:“诸位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殿内的嘀咕声渐渐小了,最后化为一片沉默,不多时,有一人站出来,却是新任兵部尚书许招,他朗声道:“皇上,虽义行军突袭突然,但正因为此,庞大的队伍过于引人瞩目,义行军此行恐怕人数不敢多;
加之又连战六场,损兵折将定是难免,故而论攻势,恐已失去了大势,臣以为,令各地临近的亲王府兵前往增援,比之朝廷出兵却更为迅捷有效。”
庄晏听罢,微微颔首。
左都督赵江出列道:“皇上,太后寿诞在即,各地亲王应该早已在来京途中,没有亲王的示下,如若王府亲兵不听号令,耽误了救援,后果不堪设想啊。”
“左都督此言差矣,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号令,谁敢不从?纵是王府亲兵,那亲王也是要朝拜天子的,何况敌军就在城门口,此时谁若是本末倒置不听皇上号令,恐怕要跪在这神武殿门口以示请罪吧。”
这话说的......大臣们一个个垂着脑袋看似听的认真,实则内心早就翻云倒海般的不平静。
许招是在原兵部尚书安暴被革职查办之后才被举荐上任的,他背后的靠山可见一斑,又和赵江一唱一和,若没有听出这其中的深意,也枉为朝臣数载了。
神武殿内一片寂静,似有一股暗流在其间涌动。
辛仲桥自兵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后,也沉静了不少,何况现在工部和户部都正处于风口浪尖处,他就越发的低调起来。
他看向裘万敖,后者似在闭目养神一般,他心头冷笑,这老狐狸,表面工夫做的再好,此刻心里也恐怕要慌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