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孟虽离开京都,但与吴世伟却一直保持着联系,收到吴世伟的来信说朝廷要派兵攻打潍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着急的,不止他一人。
杨掩走进来,站着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少主,领主传信来了。”
“你不必再说,我的决心已定,明日必攻铜京。我要让他知道,我楮孟,绝不是一个靠女人得天下的庸才。”
楮孟眼神冷峻,他早已按耐不住,他太想那个人了,这近半年的时间,他只能通过与吴世伟的联系才能得知她的消息。他知道她开了酒楼名归云阁,知道她得罪了兵部尚书之子怕被报复而整日提心吊胆。
他知道她的一切,可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想念,他恨不得立马飞奔到她身边,只为了能看一眼她,可他也知道,自己身后的担子太重,他走不得。
所以他想尽快给她造出一个平乐安稳的家,他不想她再被任何人威胁,他要让她站在自己的身边,睥睨整个天下。
豫州,我必取之。
杨掩看着楮孟眼里的坚定,他渐渐捏紧了拳:“少主之令,我等必誓死遵从,明日一战,非死即赢。”
一直候在外面的赤巴也走进来,一副豁出性命般的坚决:“誓死追随少主,明日一战,非死即赢。”
楮孟露出感激之色,这二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他从小不与父亲亲近,却得这二人的疼爱,一如父亲、兄长、朋友。
*
玄武门外,送走了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廖唯章与武叔和窦观随着其他人一同往回走,三人避户工二部的人远远地,然后一路讨论自己近几日的发现。
首先是廖唯章,他仔细查了工部提供的账簿,却连单察都没发现任何纰漏,他不死心的寻着账簿对证,却依旧毫无所获,虽然早料曹剑的尾巴不是那么容易抓住的,但依旧是让人失望得很。
窦观负责户部的账本,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廖唯章和窦观将目光落在武叔身上,武叔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这里倒不算是全无收获。
难民们平日过的都是食不果腹的日子,甚至连饮水都成问题,原定的早粥午饭晚粥变成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的糙米粥,每日要送的饮水也未送去,而是在难民区凿了一条水渠,引了河水供日常使用。至于住的,也只是茅草棚子以及木棚而已。
难民们病痛无数,也未施药救治,只等人死了就扔去山沟里......”
“不是人。”廖唯章忍不住怒呵了一声,声音太大引得附近官员频频瞩目,窦观忙拉住他的衣袖安抚道:“贤弟莫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我们三人齐心协力,定有机会抓住他们的尾巴。”
武叔失望的叹口气,“可惜我去那里看过,所有证据都被毁了,沟渠被填,草屋被烧,其余的难民也被安顿好,问更是没人答话,只磕头感谢皇上隆恩,这可如何查下去?”
窦观亦是叹口气,“早知会这样,他们行动太快,恐怕难民事发立马就毁了证据。”
三人互相叹息,于分岔路口各自回了各自的衙署。
单察正在衙署等的着急,见廖唯章回来,急忙上前递上一封信道:“早上有人送来的,下官逾越,怕有要紧事,先看了信上的内容。
廖唯章拆信一看,片刻后震惊的抬头:“可知是谁送来的?”
单察摇摇头,“虽不知是何人,但若此信中所言是真,户部便在劫难逃了。”
廖唯章不敢一个人做决定,当即命人备轿匆匆去往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