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苦恼的就是齐建设,隐约的觉着三娃子和王卫红有事瞒着他,可又不敢声张,毕竟把柄还在两人手里攥着。
至于四丫头她亲娘寄东西的事儿,他也觉得有几分靠谱,心里就更不平静了。
一年一度的工农兵学员选拔正如火如荼,现在他老子在公社说话分量又重,还跟县里的方主任有交情,齐建设这心思就活络了。
可他老子的性格,又让他心里没底。
得益于卖鱼这个生意,国强队长的威信正隆,越是这时候越要爱惜羽毛,不会给儿子捞好处受人闲话。
总之,齐建设很纠结。
八月中旬,产黄鳝的旺季慢慢过去了,水产公司和国营饭店给队上结了一次钱。
周扬没露面,闷声发大财才是他的性格。
队长出面,在收据上签了字,接过沉甸甸的布袋子,嘴快咧到南天门去了。
一万斤黄鳝,换来了五千块钱,整整五摞大团结,国强队长敢拍着胸脯说,公社的会计都未必一次性数过这么多钱。
国强队长就不知道闷声发大财的道理,或者说是人家觉悟太高,公社以工作需要为由,抽走了一笔,留给周庄大队的就剩下不到两千。
饶是如此,庄子上下也跟过年一样。
眼下亟待解决的问题是这些钱怎么分?
国强队长觉得有必要召集队上干部开个会,讨论一下。
红梅婶建议道:“这么大的事,光召集干部讨论是不够的。”
国强队长寻思了一下,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不如就开个扩大会议。”
接着,红梅婶儿一解释,国强队长拍着脑门说道:“我咋把这茬忘了,可不是得把三娃子扩大进来。”
已经被“扩大”的三娃子这会正在开解王卫红。
王卫红胡子拉碴,好像被狼撵狗咬了一样。
“愁啥,看你那点出息,钱多了还能咬手咋地?”
王卫红愤然道:“还没等钱咬手,耗子就要先咬钱了,这事我都没敢给我老子娘说,他俩还以为我就是在队上挣工分儿,唉!”
他抬头,一副老天你收了我吧的表情。
“你的钱怎么藏的?”
周扬努努嘴:“喏!”
顺过去一看,王卫红指着空荡荡的桌子,疑惑不解。
“桌上那坛子,看见没有,擦干净,裹上一层塑料布,找个地方埋起来,万无一失。”
王卫红一拍脑门,可不是吗,这么一埋,就是地知天不知,我知人不知。
“你这脑瓜子咋长得?”
周扬一指自己鼻子,摊手,“这是家学渊源,你羡慕不来的。”
“恩,我同意,的确是地主老财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