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问小五子，“咋回事？对李昌松，你四哥不是喊打喊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今怎么处的有点......”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诡异的感觉，似乎对自己亲老子，德四儿也没有这样的耐心。

小五子说，“京城就屁崩大点的地方，又不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而且，以前的佛爷上一刻还势不两立，下一刻勾肩搭背，兄弟相称的也不在少数。”

这番解释，周扬并不相信。

“跟我就没必要来虚的了，说实话！”

小五子偷瞧了一眼，说道，“三哥，你可别说这些话是我告诉你的。”

周扬笑吟吟的看着他。

“其实吧，李昌松有个闺女。”

周扬隐约猜到了什么，追问道，“然后呢？”

“四哥说，自从见到李昌松的闺女，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又嘀咕了几句，前三排开始上人，主管领导干部也登场，场面肃静下来。

小五子说，“咱们再加把劲，明年就能在前三排就坐了。”

周扬不置可否，对小五子这种憧憬无甚触动。

前三排都是京城大型国企的头头，在华投资的外商，以及离退休老干部，和京城发展规划的顾问专家，目前来看，不是个体户能够得上的。

骆家栋也高居第二排中间，周扬跟着与有荣焉，他本人坐在第四排又能如何，老子就是低调，但老子的小弟和你们平起平坐。

人都到齐了，主管经济的领导上台发表了激情洋溢的讲话。

这位领导的讲话，简洁朴实，没打一点官腔儿，反倒让周扬不习惯，看来他真是个贱皮子。

小五子递过来一根烟，说道，“三哥，来一根儿。”

刚一皱眉，却瞥见整个会场都烟雾缭绕。

他恍然，这时候还没有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的规定，桌子上就摆着烟灰缸，就是给人拿来用的。

台上的讲话内容已经变化：

“去年一年，京城的进步和变化是可喜的，值得肯定的，首先要感谢京城百姓，其次就要感谢各位的群策群力，经过委员会讨论，决定授予以下单位及个人嘉奖.......”

每念道一个名字，小五子介绍一番，周扬也算是跟着长了见识。

国企和外商代表领完了荣誉，小五子激动地说，“三哥，准备好了没有，要到咱们了。”

“经委员会研究决定，授予方圆服贸纳税先锋称号，授予林家私厨创汇能手称号。”

周扬整理好衣服，走上台，另一头，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矮胖男人和他点头。

领导笑的很和善，分别把奖牌颁发给两人，鼓励道，“你们是个体户的先进代表，能纳税又能创汇，我看就很好嘛，社会上有一种个体户低人一头的风气，这是不正确的。主席教导我们说，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当对方的手落到肩膀的时候，周扬整个人都跟着轻飘飘的，这可真是buff加成鼓舞士气——来自大佬的抚摸，士气+200%，坚定+200%，忠诚+200%。

捧着奖牌回到座位的时候，整个人还是麻酥酥的。

小五子左右瞧了几眼，又把目光扭到对面，说道，“三哥，让人家截胡了，创汇能手应该是咱们的。”

周扬捧着怀里这张纳税光荣的奖牌，欢快的说，“拿到一个就已经很好了。”

小五子愤恨，说道，“三哥，纳税光荣我知道，可这年头有比光荣更光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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