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有一个劣根性,总喜欢替别人吹牛,显摆自己的见识,讽刺身边的同胞。
后世铁一般的事实已经证明,被吹捧的对象有优点,但也没有那么邪乎。但凡美吹欧吹、韩吹日吹们,也就只能晚上对着键盘吃泡面的时候,给自己增加点幸福感,这种幸福感的一大半还来源于网名叫做‘睁眼看世界’后头缀着连自己都看不懂的外国字。
“还是说说你的计算机吧,家长里短的陈芝麻烂谷子没必要拿上来讨论了。”
董齐显然是做了准备,陈述起来条理清晰,“其实打算扎进计算机行业,也是基于一个现实。
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发生了几次较为重大的生产力革新。蒸汽机时代,咱们还是封建王朝,没抓到机会。内燃机时代,跟咱们也没关系。电气革新就更不要说了,内地要实现村村通电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计算机咱们赶上了,技术储备虽然没处在第一梯队,但总算站到了第二梯队中间,还有奋起直追的就会。”
周扬恩了一声,关于计算机的技术储备,国内确实有,没必要妄自菲薄。
其实八零九零后甚至零零后一直有一个不太准确的认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研制过程中的计算工作,都是靠算盘和笔算。
这个说法严格意义上并不准确,谁也不能否认老一辈科学家和科研人员的付出,但实际情况是原子弹的研究过程,的确用了计算机。
只不过那时的计算机不管是在质量上和数量上都和后世没有可比性,有限的运算能力也向优先级最高的任务倾斜。
当然,算盘和笔算也立了功,如果说只凭这两者能短时间内搞出原子弹,那就不仅是无畏,很有可能是无知。
沉默了一会,董齐试探着说,“关于实业投资,尤其制造业,其实......整个港岛都很悲观,主流的观点是,大陆制造业会在国外资本的冲击之下溃不成军。”
周扬笑着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港岛版的‘大陆崩溃论’?老董,其实我一点都不奇怪,你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我不奇怪。
从某些方面来看,你的观点并没错,大陆不仅会崩溃,还会可持续性崩溃,坚持崩溃一百年不动摇。”
董齐说,“周先生你的眼光没得说,但是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的专业是搞经济,实业未必.......”
他打断,斩钉截铁的说道,“老董,你应该明白,投资实业这点上,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之内,我的意思很明确,必要而且必须!
我也晓得我自己的能耐,我的长相五官一直提醒我,要有自知之明。到目前为止,我绝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贪功冒进,实业是必须要做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其实也不算故事,就是我这些日子做的梦,三番五次的做同一个梦。”
董齐沉默。
周扬皱着眉头,慢慢的散开,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点了根烟,狠狠抽上一口。
“我梦见三十年以后,咱们都老了,孩子们都成家立业。
儿子跟我抱怨,我这个当老子的要是当年努力点,吃点苦受点累,他现在就是富二代了,每天享受就行。
我是这么回的:‘你说的没错,不如这样,你从现在开始吃苦受累,以后你儿子就是富二代了,光享受生活就行,好不?”
儿子指着我鼻子问,‘凭啥?!我吃苦受累,让那小崽儿子享受?!’
我跟我儿子说,‘你瞧瞧,你老子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老董,之前我只想着日进斗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首富。可自从程方圆有了孩子,我突然觉得这辈子应该做出点让子女骄傲的东西,不仅仅是金钱上,兴许我上辈子就有这样的遗憾,老天让我这辈子弥补遗憾。”
提到下一辈儿,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总算缓和了一点。
董齐叹口气,说,“日子过得还真是快,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我忽悠你搞城市信用合作社。那时候你对我说不看好城市信用合作社的发展,但不妨碍交我这个朋友。
现在想硬气点,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可一想到我是在给你打工......
总之,我就跟周先生一条路走到黑了。”
周扬笑着安慰董齐,“那就跟着我一条路走到黑吧,时刻保持悲观,毕竟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