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节点是国家层面的摸索，各个行业的摸索，向前、向年轻化、科学化效率化的摸索，但凡这时候能转成行政工作，跨过基层的台阶，过了世纪之交，肯定是系统内的中流砥柱。

周扬感叹道，“不过也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兴许有了基层锻炼的经验，以后的仕途更顺畅。”

他以为马胜男会反驳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那么低俗，就为了升官发财？

没想到马胜男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淡淡的说道，“你说的对，我还是希望能到更高一级的系统去工作，往上挠不是丢人的事，最起码下次再赶上这样的事，就不至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都是保镖秘书备齐了的大人物，我要是不加紧步伐，以后你们这些人危害社会，谁替受害者做主？”

周扬大窘，“马胜男同志，你不能总盯着我呀，你这是有罪推定，违背基本的职业操守，我又不是罪犯。”

心里呐喊道，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落到马胜男这样的女公安手里。

马胜男正要再开口，许大志敲门进来了，瞅了一眼，然后低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周先生，办妥了。”

周扬点点头，跟马胜男说，“谢谢款待，就不多打扰了，家里媳妇和老太太等着呢。”

马胜男站起身来说，“我送送你。”

出了门，走廊里又是堵得水泄不通，程老二和韩松耷拉着脑袋站在人群中间。

周扬啥也没说，跟大伙点点头，又问道，“领导们走了？”

德四儿说，“走了，老董跟老王一块跟着走的。”

要不是考虑到程老二和松子都是大小伙子了，尤其松子马上要定亲了，准大舅哥在场，他非得一人给上一脚，帮他俩长长记性。

“谢谢人家马所长，给人家公安同志添麻烦了晓得不？”

马胜男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见这么多人，她是懵的。

周扬笑笑没说话，跟马胜男点头示意，穿出人群往门口走。

他一走，大伙才后知后觉的跟上。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他刚要上车，德四儿说，“三哥，马洪那老小子过来了，咱削他丫的？”

周扬立着三角眼呵斥道，“不长脑子的东西，松子因为啥蹲了一晚上你不晓得？”

德四儿脸色悻悻，只能把火气撒在马洪身上，眼珠子瞪得溜圆，要是目光能杀人，马洪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周扬斜了一眼，看见马洪装腔作势的走过来，他心里冷笑，不慌不忙的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德四儿赶紧给点上。

可能是碍于周扬这边人多势众，还各个凶神恶煞，马洪站在十步开外，死活都不肯朝前再挪一步，咬牙切齿的放狠话道，“姓周的，咱们走着瞧，我手底下的兄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王八蛋想死？”小五子蹭一下蹿出去就要挥巴掌，还好许大志眼疾手快给拉回来了。

周扬倒没怪小五子，毕竟是马洪出口得罪他在先。

他掐灭烟头，连白眼都不想甩给马洪，俩人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说马洪是对手都是拉低周扬的身价。

偏偏马洪还不自知，在场这些人，且不说德四儿和小五子，就是韩松也不是马洪能比较的存在。

也许只有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马洪才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可以跟周扬同台竞技。

周扬朝许大志点点头，打开车门跟韩芳坐进车里，又打开车窗跟马洪说道，“无能的人才会放狠话，恰恰这样的狠话是没用的，你做人的时候失败，弄不过我，做鬼也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