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的确是高估了德四儿,事实证明,他能把同在一个锅里搅勺子的弟兄笼络好,不代表他是个好司仪。
主要是他对办事情的讲究知道的还不到位,总有察觉不到的地方。
最后还是程老二灵机一动,把胡大师推了出来。
老胡临危受命,刚开始还推辞拘谨,他是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嘴皮子也溜得很,但也知道周扬家里的喜宴,不是他招摇的地方。
他自从知道周扬要给儿子办满月宴,就拖拖拉拉的没走南方,就想着能混个脸熟,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先不说他对周扬高山仰止,关键是他亲眼得见正屋里还有不老少需要周扬谨慎对待的大佬。
不用想也能知道对方都是什么样的身份,他怎么敢放肆。
周扬连哄带骗的说道,“老胡,你过去给人算命看手相,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主儿,如今不至于怯场吧?你要是不应,我可就让人举报你宣扬封建迷信了。”
老胡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苦笑着说,“周老板,您还真拿我当块肉了。”
“老胡,都是自己人别外道,交给你我放心,我看好你。”他拍拍老胡的肩膀,又说道,“笑笑,别苦着脸,德四儿交给你支使咋样?”
“不用不用,有万里给我帮忙就成了,您忙您的。”他哪敢支使德四儿,一对上德四儿的三角眼,他就打心眼里发憷。
家里的女眷都猫到小屋了,周扬进去瞅了一眼,被老太太叫住。
“秦先生何先生和小赵还没来,你是不是送差了信儿?”
周扬说,“没有,我昨晚还打电话确认过,您放心,我估计也该来了。”
老太太说,“那你别闲等着了,赶紧到门口候着去。”
李佳说道,“妈,我也跟扬子出去等着吧,要不太失礼了。”
“不用,让远方跟三娃子等着就够用了。”老太太拒绝了李佳的提议,在她的观念里,这种事情,还是要家里的爷们儿出面,万万没有女人露头的道理。
三位先生是一块来的,赵先生说,“在胡同口绕了半天没找着路,要不是跟人打听了一声,我们仨要绕道晚上去。”
周扬一头雾水,赵先生又解释道,“好家伙,那一溜子小汽车都把胡同口封死了,任是谁第一次来也不晓得这里边还有条路。”
周扬抱歉道,“没法子,胡同太窄,如果把车停进来更堵。”
想着低调,但场面到底是闹大了,登门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开车来的,他不用看都知道该是个什么场面。
“您三位快里边请,老太太都望眼欲穿了。”
秦先生说道,“那可要快点进去,不能让我老姐姐等着急,没这个道理。”
把三位先生往里迎的时候,何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道,“不错,如今也算成家立业了,就是没进体制,总归有些可惜。”
秦先生倒是看得开,说道,“人各有志,左右不为恶,干哪一行都错不了。”
“行了,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赵先生打断道。
周扬又问,“吕老师咋没跟着一块来?”
赵先生老脸一红,没解释。
“不会是吃完我儿子的满月宴,就要吃您跟吕老师的满月宴了吧?”
他语气夸张,却迎来赵先生的巴掌,“你小子少胡咧咧,我跟你吕老师都啥岁数了?”
“您今年也不老,算得上是年富力强,再不济还有一个词叫老当益壮,再说吕老师还年轻着,要个孩子也挺好。”
他的话显然是说到了赵先生的心窝里,只是对方没接话茬。
把三位先生引到小屋寒暄了一会,芳子来通知大伙要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