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坤若有所思,又点点头,家里的规矩比较老派,男人们说事的时候,女人是插不上话的。
景涛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请来了白老二。
对方一迈进门,老爷子跟郭志坤都起身来迎接。
“二哥,您坐!”
白老二一看桌子上的情况,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也有几分赫然,摆手道,“你不怨我才是。”
“哪的话,我又不是真的是非不分。”把白老二请着坐下来,又倒了一盅酒,他说道,“二哥,走一个!”
酒入喉,回味甘,白老二哈了一口气,抄起筷子吃了口菜,说道,“老七,你这酒可有年头了,怕是不便宜,看来我今天是真要掏出点东西了!”
“您言重了,二哥,看在老一辈的交情上,您点拨几句,小涛这事该怎么整。”
白老二说道,“点拨谈不上,但我跟范有年还是挺熟悉的,当然是早些年的事,现在怕是够不到人家前头。”
他不晓得内里实情,只以为景涛是触了范有年的霉头。
“这个人呢,最早是厂子职工,可也不是个安稳上班的,心思活,困难的那几年就开始折腾,慢慢的成了天桥一带有名气的佛爷,可这个人办事还是很讲究的。”要是前几年他还能硬着头皮当和事老,可现在他跟范有年的差距已经难以衡量了,小马拉大车是要拉胯的,人还是要量力而行。
忽然想起了什么,白老二说道,“你认不认识那祥?”
景老七仔细回想了一阵子,没想出头绪来,摇了摇头。
白老二比划道,“就是最早在琉璃厂坑蒙拐骗的那瘸子,你不认识?”
“哦,你说的是他!”景老七恍然大悟,皱眉说道,“论起来,小涛和小莹还得叫对方一声姑爷爷!这个人怎么了?”
“你认识他就好,要是沾亲带故就更好办了,我也是道听途说,可能当不得真。我听说,是听说的,这个那瘸子得罪过范有年,当时范有年还放过话,谁跟那瘸子亲近就是跟他范有年作对,那段时间闹得场面可大着,比如今吓人多了。
后来也不晓得咋回事,不了了之了。”白老二又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景老七琢磨片刻,回过神来又给白老二倒了一杯,“二哥,咱哥俩走一个!”
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承情,虽然那瘸子这样的混蛋亲戚,他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但如今为了儿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假的左右不过跑一趟的功夫,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对这些为数不多的长辈也应该客气一点了。
可万一是真的呢?说不定就能化解儿子眼下的危局。
忽然外边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景涛烦躁的起身,嘀咕道,“也太欺负人了!”
景老七跟郭志坤也觉得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
不成想,进来的却是跟在景涛屁股后边绕的一个小兄弟。
“癞子,你咋来了?”景涛脸色很难看,他在外边虽然难免放肆,但向来不允许这些兄弟上门打扰家人,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涛哥,情况紧急,咱们的供货商到店里催货款了,放话要是再不结,就要砸了咱们的门脸儿!”
“不应该呀,是谁这么不讲究?”
癞子抬头看看景涛的脸色,马上又把头埋下去,哭丧着脸说道,“都来了,四家供货商一块来的,他们这是故意针对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