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争气的想,或许本来就没有留住她的可能,毕竟那可是把要成为服装女王这样远大志向挂在嘴边的女人。
她没想过依靠谁而活,被婚姻伤过一次的女儿,似乎变得偏执、顽固,不会把信任放心的交给任何一个异性,即便是她闺女的亲爹也不行,何况是他这样不靠谱的老爷们儿。
他抬头盯着她,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终于,她低下头,害羞了。露出的羞怯,恰似两人在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的面馆吃一碗面时的窘迫。
这些日子她似乎光学会端着范儿了,脸皮终究没有他的厚。
他忽然理解她,紧接着心尖儿像是拧着一样的疼,孤儿寡母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讨生活本就艰难无比,更别说还要创出自己的一份基业来,放到男人身上,兴许都不行,何况是个女人?
还是个长相漂亮,身段诱人的女人。
“在我面前还要强给谁看?”他心疼极了,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带着浓浓的鼻音,心里想拍拍大腿伸开双手让她靠过来,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但终究不太庄重,日子回不去了,他是有家有口有婆娘孩子的人了。
卢月芳红着眼眶,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的确是中意他的,不晓得什么事情呀爱呀,但总觉着有他站在前头的日子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操心,有个依靠原来那么的重要。
遇到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总想着要是他在,会怎么处理。遇到难办的事,总是想着要是他在,该有多好。
只是他俩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相处的日子也少得可怜,当初怎么就奋不顾身了?
知道他受伤的消息后,她忧心不已,好几天寝食不安,有时候她可悲的想,若是他出了意外,这世界上本就为数不多的,值得挂念的男人又少了一个。
忍了半天,她终于哭了,肩膀耸着,把脑袋埋下去。
周扬忘了见没见过她哭,但看她哭的越来越有声有色,总觉得心疼,愧疚。推着轮椅靠过去,他没敢毛手毛脚的上去安慰,她毕竟是不一样的,两人的关系也有些尴尬。只能伸手指捅捅她的肩膀,臊的抓耳挠腮,尴尬无处安放,“你别哭了。”
“我说真的,你别哭了。”劝说没奏效,他壮着胆子用手指去捅她的腰,她的腰上总是肉肉的,软软的。
他局促的模样,总算让卢月芳破涕为笑,抹抹眼泪,佯怒道,“你别看。”
等她拿着纸巾擦擦抹抹,收拾好了情绪,才娇憨着嘟囔道,“她哭.......三壮哭了,你也这样哄?”她及时的改了口风,心里也有些微酸,他恐怕没有让程方圆哭的胆量。
“你偷着乐去吧,我也就哄过你,我儿子要是敢这么哭,我不抽烂他的屁股。”他自己都觉得违心,更不想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回味着之前的触感,他皱眉咂摸道,“你这样可不行,是不是瘦了?”
卢月芳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眼神?我可没瘦。女人生了孩子本来就要走形,我琐事又多,人又笨,整天坐在办公室瞎忙,哪有时间锻炼,反倒养出肉来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嫌弃你胖。”周扬赶紧解释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快一百三十斤,火化了都比别人多装半盒。”卢月芳颇为自嘲的摇摇头,尽管见面之前再精心打扮,也不得不承认,她老得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