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岂不是方便。”
我突然想起古代女子之所以可以高髻飞天,是因为有刨花水这种神物,也就相当于现代的啫喱水发胶之类。只得回答:“再说也没有梳头水,这样也好,利索。”
在一个集体中,未充分了解情况之前,还是尽量少的暴露隐私为好。若说不会梳女子发型,怕是有人恶意揣测我这个“异类”。
整理完衣衫,我摸了一把鼻翼,差不多能搓出泥儿来了。
没有水来洗漱也还能忍,可这一夜未曾小解,现下里追求痛快尿尿的心情,非常到位。
昨夜里瞧着楼梯下面太黑,不敢下去。现在倒是能去寻寻有没厕桶之类……再不济,选个偏僻角落随地解决也就罢了。
人有三急,没得办法。
我好说歹说,欲要拖着苹果姐姐和青衣姑娘下楼,她们大概水库也是满了,经不住我再三鼓动。于是,便决定一起探探路。
其余的姐们儿虽说有的已然面带忍耐之色,甚至面色铁青,还是未尝出声,好似不尿裤子不罢休。
白天里,这塔内看起来寻常了许多。层层台阶十分结实,踩在脚下四平八稳。这塔结构中轴为旋转楼梯,我们便旋转到了下一层,
这一层塔楼的外沿儿墙壁,为一间间隔断,里头砌了许多泥像。
但是每一樽,都是相同的!
看的出原本是有鲜艳的彩绘,不时何时已褪去了颜色。
雕工精细,匠人曾经注入了他们的信仰。
话虽如此,可却辨认不出他是谁。不曾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属于认知以外的神灵偶像吧!
阳光从窗与隙间穿进来,无数条光线射向那些神龛里的人儿。
光影流转,流波麟麟。
我的眼睛跟随着光波,像是探究时间与艺术的神秘连接。(好吧,主要是探索可以隐秘小解的空间)
可突然,冷不丁的一眼使我心中咯噔一声,几欲尿了裤子。
我发现所有神像的眼睛好像是活的……那用黑曜石做成的黑色眼珠,全都看着光线最亮的地方!
那瞳孔活灵活现。
而背光的泥塑,泥捏的眼眶里黑曜石不见了,只剩两个空洞洞,不知瞳仁去了何处。
向阳神像的眼珠子是往外凸着,像是要掉下来一般瘆人!而背光的,竟然还有被挖掉的意味含在里面。
这意外的惊悚发现,使我怀疑自己,会不会跌入了什么恐怖国度,魔窟世界……
我倒吸一口气,心中对这些偶像只畏无敬,小声道:“快走快走。”
所幸顺势提起一只在隔断中间看起来废弃的瓦罐,一路小跑往顶楼冲,并不敢大刀阔步再惊了某位神像爷爷。
还感觉有只眼睛跟着我不放……后背凉意嗖嗖的奔回了顶层。
此刻已忍无可忍,我再顾不上旁的,放好瓦罐就直接宽衣解带。
一边泄洪一边在心里边叽里咕噜骂到:“尼玛啊,幸亏是迎着光动眼球,要是跟老子对视,岂不是真的要给你表演尿裤子绝技?”
虽再次惹的个别人侧目,可在特殊的时候,矜持害羞算的了什么。
我这泉水叮咚连绵不绝,犹如我这几日所饱受的摧残惊吓般不可尽量。
有人开了先例,她们便也放得开了。
在塔里又熬了半晌,瞧着眼前条凳的影儿开始西斜,便知过了午后。
浑身脏兮兮又加腹内空虚,情绪已濒临了边缘。
我想把桌上的空茶壶扔出去,准确无误的砸到塔门口看守人的头,好让他们也感受一下痛苦的滋味。
可我已经预测到,在那人头破血流之后的场景:众姑娘先是会心一笑,为我鼓掌喝彩!片刻后塔下冲上来数个彪形大汉。姑娘们在盛势的压迫下,甚至连大汉手中的皮鞭都没有展开,姑娘们便会将我检举出来。直截了当,充满正义的将我推到前面,揭发我袭击工作人员的罪恶行为。
然后我便在不可描述的酷刑与怨念之下,重启游戏,穿越到其他凶猛的副本里去。
当然,或许他们的长官感念我是个勇敢的好少年,将我释放赐我自由也未可知,只是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小到令人着迷。
最后,种种分析之下,只能让我放弃扔茶壶的决定。
好在,在我试图分析下一个狗血主意之前,隐隐约约听见塔门打开,齐齐刷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天呐!是我的甜甜猫显灵了吗?!
此时的脚步声怎么能称作是脚步声,它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希望”!
无论如何,接下来发生什么,总算开始去下一站了!都是一个比困在此处,更清晰明确的拐点。
果不其然,我们被押送至塔外,重归天地,兴奋!甚至没有再用绳索将我们连成串。
幸福有时候真的是需要来比较,判定标准会发生根本的转变。
我左右看了看,这山营中数个大帐与楼阁位于怪塔之东。再往里观瞧,远远看着像是个颇大的练兵骑射场。
而西边,是数座用铁网围成的木制棚房,很是厚实,不知作何用处。
这时一队女子走了过来,她们打扮一样,朴素干净,像是婢女的模样。
走在最前面的女管事拿了名册,对我们点名。
然后吩咐每个婢女领我们一人。就这样,我们整齐列队,往山营的中央走去。
过了大帐,便往南边的小院里去。
这整个山营,各个方位皆有岗哨。且营内连一颗高大的树木都无,安防谨慎。
即使到了南边小院,也只不过是盆栽花草妆点而已。
据我了解,军营里向来禁养女眷。可这南小院门口牌匾上书《怀真抱素》四字,明显是女人的住所,倒不知这里是何规矩了。
院里是两层小楼,口字型建筑,站在院中,四面儿都是一间间的住所。
二楼有着一圈的廊台。站在上面凭栏就可望见我现在所站之处。
院内唯一的景致,就是那座半人高的石景假山,与旁边的玲珑莲池。
院墙外便是营墙,一层高过一层。从外头往里看,是绝对发现不了这南院儿的踪影。
跟前儿的婢女姑娘礼数周全,一路提醒我抬阶看路,转弯停步。
她轻轻的将二楼的一间房门推开,淡雅的熏香瞬间扑面而来,裹挟着一丝清甜。
哇哦~
房内的大澡盆冒着袅袅白雾,我神往的步入这间古色古香的古代闺房里,兴奋与讶异同时涌上心头。
盈盈环顾,雕花家具华光能照物;定睛观瞧,琳琅摆件新奇映满目。
婢女姑娘奉上香料与澡豆,莞尔一笑,颔首示意。随即退出带上门,立候在门口。
哇!现在这个小天地是我的了!
我褪下上衫下裙后,将贴身的体恤和运动九分裤叠好,踮起脚尖偷偷将其藏在床帐顶子上。又将脖上的玩具项链和珠链型手表取下,归置在妆台上的首饰盒里。现下只剩这么几件家当了……
然后我就像一枚白巧克力,融化在了温水里~
身体放松之后,双腿在水中慢慢的飘起,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这刻的感受并不是鱼水之欢的自由惬意,更像是没有意念的浮萍,任他自往东西南北去。
我下意识里认为,在世俗自由之外,有着更高级别的宁静状态。
他不是月亏而盈,而是本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