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寻找,我果然在草窠子看到了一个粉红的墩布!
我轻轻走近了,却又不敢太近,万一他发起怒来要吃我,可得留着供自己逃跑的安全距离。
轻轻唤着:“嘿~”
它一惊,本来正啃脚指甲啃的有滋有味,时下不由得往远处挪了几步。
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高大呀,也就约摸一米四吧,不过瞧那臂膀,却是我的腿一般粗。
我轻言轻语和它说着话:“小猴子,我认识萧媞,是她的朋友,我是来看你的。”
它见我没有攻击它的意思,好似听懂了一般,慢慢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我。
我这才看见它的面容。
头是人一般的大,除了嘴巴略尖一些,脸上长满了白毛,其余地方跟猴子没什么两样。眼睛也是黑白,或许发怒了才是传说中的赤红?当然,露出的四只獠牙,锋利坚固的紧。
我把床单拿出来,然后展开,披在了自己身上,为它做了一遍演示。
然后便将床单丢给它。
猴子学样,果然灵验。
它麻溜的披在了身上。
我指了指旁边的小桥,小桥底部的莲叶开的极盛,将下面的桥洞遮掩的密密实实。
我折了根树枝拨开莲叶,告诉他道:“你躲进去,乖乖呆着!晚上我给你送果子来。”
它果然通人性,用床单掩着自己,爬进了桥洞。
是日下午,书堂的课暂停了。
因得整个皇宫一片狼藉,负责洒扫的官婢和宦官不够用,便调了这波宫女应援。
这人手都在外面打扫,况且还要打捞各个池中死去的鱼儿,我生起了隐隐约约的担心。要是发现了那个不起眼的桥洞……咳!
我在房里玩着飞镖,尽量不去想它,因知多想无益。
不多时,院里的几个宫女便沸沸腾腾的回来,又好似带回一个沸沸腾腾的消息,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开始窃窃私语。
我心中一紧,连忙跑了出去。
还没介绍过她们。这月池院除了住着姑姑,阿秋,我和冬休以外,另还有四人。
两个三等宫女,两个无品级粗使宫女。
她们负责着姑姑和阿秋下职以后的近身伺候,整个院子的洒扫,以及小厨房偶尔的菜品粥汤。
而姑姑当值的时候,一向有另外四个宫女,随行姑姑出入甘露殿,两仪殿、宫闱局,这四人住在宫闱局寝所,不在院内。
光姑姑身边每天都跟着这么多人,更别提那些后妃娘娘们了,长期以往,个人的时间少得可怜……难道,她们不觉得碍手碍脚吗?
好了,画面切回来。
眼前的四个人,聪颖的芸豆,细致的祥顺,有双巧手的景珍,少年老成的桦萝。
我凑了上去,芸豆马上为我让了座。
然后她们挤眉弄眼的说道:“方才宦官们下湖打捞死鱼,竟然在西海池打捞出一样吓人之物,小大人猜猜是什么?”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试问道:“是个没见过的?”
景珍一拍手:“居然在底下的淤泥里,找到了一副白骨。”
我这才略略放下心:“哇!可有认出是谁的?”
祥顺接过话:“听管理西花园的常侍说,那骨架的左手,还带着个金镯子。最主要的是,这信儿传开没多久,圣人居然亲去看了……”
接下来便没人吭声了,似乎都对当初圣人生母之事知而不敢言。
一直默默听着的桦萝开口了:“快瞧瞧,咱们院里到处都是红渍,还没清理完竟得空扯闲话。快动起来吧,没得再受了罚。”
说罢她们便与我点点头散开,去南墙的玉兰井打水,准备冲刷院子。
想起我藏着的那本陈年医案——《甲辰年出诊录事》。皇上的生母怎么称呼来着,对,董才人。
联想到萧娘娘的处境,又觉得疑惑,皇上居然留着杀害自己生母的人至今,当真是件稀罕事了。
天上的浓云未退,今日的天竟在晚膳前便黑了。
我拿了一包果子,去给水猴子送饭。
待走到西海,池边已经设起了香桌香炉,各样的贡品摆的齐整,明灯长亮。
是何情况已然明显。
我站在藏水猴儿的桥上,装作漫不经心看风景的模样,将那包果子,一个个的丢进了桥洞。
瞧见伸出来一只毛绒绒的手去捡骨碌到边上的果子,我才放了心。
我从桥上弯下半个腰,凑的离桥洞近些说道:“小猴子呀小猴子,我不能来的太勤,你省点吃~”
突然之间,一只手触到了我的背。
我大惊!
是谁要把我推下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