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我把薛莫皟捶成了猪头!!
当时他见走远了,也没人跟来,就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把我放下,迅速松绑。
我第一时间去取堵嘴的帕子,吐出的口水拉成了搅搅糖,难受且尴尬,袖子往脸上一抹,满是泥灰。
他赶紧蹲下来扶着我的手臂:“没大碍吧?哪里可有伤着?”
我别过脸去,转身欲走。
但他扯着我,我走不开。他把手一滑,握着我的手腕往他头上敲,笑嘻嘻的说道:“现在你可以报仇啦!”
呵,是你叫我打的哦!
然后我攥紧了拳头,直往他头上砸,力气小不解恨,我就跳起来捶!
他挨了没几下就嗷嗷叫,抱着头躺倒在地打滚:“啊哟哟,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要出人命咯……”
瞧着他的诙谐样子,我笑了两声。但是画面马上又跳回他方才的恶劣模样,笑容顿时僵住。
我垂着头找了块石头坐下,撸起裤管看看膝盖摔的怎么样了。
右腿还好,左膝淤紫,亏的冬裙为缂毛料,穿的够厚。
他又溜溜的跟过来蹲下,瞧见我的腿,面有惭色,拍着我裙子上的泥土道:“快别难受了!你想想道理,此事需得当机立断,若当时由着你去犹豫,错过逃离时机怎么办!”然后眼眸一闪:“可把我心疼坏了~”
我把小嘴一撇。
他转过身子,拍了拍自己肩膀:“来,我背着你,抓紧时间下山。”
见我不说话也不动,他正色了一些:“再不上来我可要继续夹着你走了,只要你不嫌难受。”
我想到刚才的胸闷腰疼,四脚乱踢的无措,只得一揽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背上。
然后,那感觉竟然有点美好。就像贴着一个小火炉,在寒气潇潇的山宇间,伴随着他匀速不颠簸的脚步,悠悠晃晃,叫我生出了安全和我不愿承认的依赖……
“咦~,下雪了。”他惊喜的一句。
我抬眸看看,真的是了。雪神将手中的仙草一挥,白色冰晶已漫天掩地。
他叹道:“本来观雪景是佳事,可现在若被大雪封了路,就麻烦了。”
我叽咕一句:“今年是丙午火年,火最旺了,难不成要物极必反……”
他扑哧笑了:“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是跟雪说话。”
“哼,你这小嘴真犟。”
“你才是犟驴!”
“呵,犟驴要罢工了,把你扔下山去!”
我气红了脸带着哭腔:“我就知道你等着这一遭!”
“喂喂喂,我跟你开玩笑呢!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又莫名其妙的斗了一会儿嘴,山风和雪都大了。
石阶上已经开始打滑,出溜一步可了不得。我只好从他背上下来,互相搀扶着继续往下走。
之字形扭转的山梯不算太陡,但从来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小心翼翼走了半个时辰,眼瞅着无边大地落了白,但山脚依旧遥遥在前。
飞雪打着璇儿的往下漫,已经由最初的小雪晶变成了鹅毛大雪,沾的满头满身,直淋成了雪人。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一片安静唯有雪落之声,连一个打柴的都没碰着,像是一瞬间从市井闹市走入了蛮荒雪国。
当连轱辘带爬终于从最后一阶迈出,下脚一踩,雪埋住了鞋面。
我吐了一口气:“终于落地了。”
然后嘴边的这团白雾不再飘散,而是呼气成冰,往地上坠去。
这么短的时间内,气温骤降,天寒地冻。
此行总共从北衙和南衙诸卫中挑选了三千人随行。现下一半留在了行宫,一半在山脚之下扎营。
然而寻到了大营之时,却发觉里头异常冷清。
薛莫皟讶异:“人呢?”
那一座座的帐篷全都盖上了厚厚的雪顶,烧火的柴堆全部熄灭了,悬挂的水壶在风里摇摆。
我俩飞奔进各顶帐篷里找人,不见人踪。
案几横斜,物品散乱,似有打斗过的痕迹。
我冲将出去:“你可有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