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人的事了,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那您怎么说您也要走了?”
“岁数大了。”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肋处:“这一块蛄蛹着疼,半年多了,有时候疼的直冒汗。”
我默默,若是五脏六腑出了问题,那在此时皆是回天乏术。
话未说完,外面走进了几个人。为首的是承香殿的孟常侍。
这个大宦官一天到晚都带着一张笑脸。
它见了我,先问候我道:“哟,尚书大人也在此处,咱家这边有礼了。”
我正色道:“孟常侍怎么屈尊大驾来这暴室?”
他笑眯眯道:“回尚书大人,淑妃娘娘命咱家传萧氏往承香殿一叙。”
萧娘娘拿了个橘子站起身,把炉子封好:“走吧,公公前头带路。”
我疑惑的看向他们,萧娘娘一脸轻松笑说着:“菟子,你回去吧,娘娘没事。今个儿,终于能出去走走咯。”
我也从暴室出来,看着天色渐晚,然后心口一跳,突然住下步子。
借尸还魂?
同在蜉蝣山,同是雨天,同有天坑。
有没有可能,奕安哥借尸还魂到了薛莫皟的身上?
我浑身的血液沸腾了,想到薛莫皟被赶出了家门,应该就住在玄武门处的侍卫寝所里。
于是兴致冲冲的寻到了薛莫皟的那间廊房。
“噔噔噔。”就连扣门声也是我心跳的化形。
薛莫皟开门时披散着头发,穿门而过的风扬起青丝,黑瀑如水,像是天上的神。只是浑身酒气和乌眼圈伴着形容消瘦,叫人知道他仍是凡胎肉身。
他眯了眯眼看清是我:“你怎么来了?”
我跟着进了房间,帮他扶起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他的房内还挂着一把古琴,拖在地上的素纱帘上有一方瓷瓶,插着几把他亲手削的木剑。
“你来跟我道别的?”他冷不丁的一句。
我觉得奇怪:“此话怎讲?”
他又提了一壶酒灌了一口:“方才颜阿秋来过,讽刺了我一番,还说它妹妹凡玉菟早已被暗暗许给了别人,叫我死了这颗痴心。”
我瞬间火起:“听她胡咧咧!我成亲与否,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置喙。”
薛莫皟坏笑道:“你不知道这事?”
“我知道个鬼啊!”
他嘴里呜呜啦啦话不成句,双手突然按着我的肩头,就要把我往床上推。
哐当一声,我的头直撞床板!
“啊……”我捂着头次哈着。
他笑了,笑着往我额头上吻,身子也往我身上压。
我那飘在旖梦里的幻想泡沫瞬间破灭了……
你怎么可能是奕安哥?我怎么能把你幻想成奕安哥?
我抓伤了他的脸逃了出来,空睁着一双眼,噙着无比失望的泪水,荡在了干冷的北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