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常侍识了好歹,把话收住:“那奴婢下去了。哦对,差点把正事儿忘了,奴婢主要是禀明一声,尚服局过会子要来给您量大礼的衣裳。”
“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绪就消沉下来。娘真的愿意吗?爹是不是彻底失去娘了?父母同在一处的日子是不是永远不可能了?这个狗皇帝,千辛万苦的要当我小爹,如今还真的要梦想成真了,真是气煞活人!
娘的脸上也没了笑容,只说道罢了,你们玩吧,我去书房看会书,便起身离开了。
玫姨叹气:“大人的心事也重啊。”
“菟儿,你今后可得好好孝敬你娘。娘为了保你,苦心经营的仕途都没了。”
我默默垂下了脑袋。
“笃,笃笃……”
这样的天儿,谁还会登门造访?
岂料来客是我万万想不到的,原来是念奕安的二嫂,今年年初在羌王府见过的二少夫人。
“天呀,您怎么来了?”
“今日里进宫向圣人请安,就特意来看望凡姑娘一趟,听说你病着,可好转了?”
说着话,她看了看我胸口的巾子,叹口气道:“心肺上的病症,可得精心养着。万一成了痨症,那就糟了。”
我笑道:“嗐,痨症其实为一种传染病,不接触有痨症的人,无碍的。要年下了,少夫人怎么在京?”
迎在廊下,宫女们忙着为她把斗篷上的雪掸落,她朱唇一笑:“兰羌那么块地方,比着京中的热闹有趣,十中难一。便又央告了你二哥哥,来京里过年,上次没赶上上元灯会,这次定要补上。”
“那仅有二位带着仆从住在羌王府吗?”我掀开门帘。。
二少夫人将手于暖炉上烤着:“唔,真舒服。是,对呀,王爷和大哥都忙着正事大事,就剩咱们一房是闲人了。”
我眨了眨眼,想着有些话,该怎么问。
待寒暄了一阵,少夫人放低了声音:“凡姑娘,听说三哥儿的随从卓奚,现在跟着你呢?”
我点头:“是,在我开的赌场里做事。”
“你可知他为何在京?说白了,算是从兰羌逃出来的。”
我讶异,眉头扭结成了一团:“少夫人比话怎讲?”
“六月初五那日啊,就是这卓奚,火急火燎的叫上三哥儿前往那蜉蝣山。当时三哥儿正在王妃房里,求着叫王妃想想辙,如何与你堂姐家退亲呢……”
我大睁着眼睛:“是卓奚来通知奕安哥的,不是其他属下?少夫人可是记错了?”
她一咂舌:“怎么会记错,当时我也在王妃房里。”
我心里一声咯噔,难道卓奚骗我?若是他讲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有谎言,那么后头的部分,断然令人不敢深思了。